晨曦的一縷曙光落下,山巔被一層薄霧籠罩。
越是向上攀爬,越覺得這雪山崎嶇險峻。
褚行指著一棵松柏,“我們去那邊暫歇。”
江晚卿的裘靴有些溼涼,走路時不覺,坐下後熱氣消散,竟逐漸生出了冷意。
見褚行看著手裡捧著地圖,江晚卿問道,“還有多遠。”她早已體力耗盡。
“按照標記的地點,用不了多久了,姑娘再忍耐些。”
褚行掏出乾糧喝水遞給江晚卿,這才發覺她的唇白的嚇人,整個人也有些蔫蔫的。
褚行不放心地問道,“姑娘還好嗎?可有何處不適?”
“不妨事,只是有些累。”江晚卿用手指捻起一塊幹餅,又硬又幹,她有些吃不下。
身上逐漸冒出冷汗,為了不讓褚行看出異樣,她硬是啃了幾口,就著水吞了下去。
眼前蒼茫一片,江晚卿揉了揉酸脹的眼眶,將頭枕在雙膝上。
隨著腦袋越來越重,昏沉發力感接連襲來,她小聲道,“我就睡一小會。”
一個時辰後,褚行見江晚卿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想著再不叫醒又要抹黑趕路。
“姑娘,該走了。”
幾聲過去,她依舊伏在膝上一動未動。
褚行起身走近,這才發覺她的臉頰泛著異樣的紅,他不敢多看,再粗心也明白江晚卿是生了病。
四處並無一處遮擋,他一暗衛不好貼身照顧。
將身上的包袱開啟扔掉了累贅的氈毯,只留了水和食物,重新整理妥當。
“姑娘,事出緊急,只能出此下策了。”說完,褚行背起江晚卿向著蕭祁的方向行去。
*
林風尋到蕭祁所在的山洞。
賀蘭辭見到來人笑道,“可算來了,再晚些,我倆就要一命嗚呼了。”
那笑上帶著幾分虛弱,臉色也慘白得嚇人。
林風飛快地打量了一眼山洞,火堆旁有許多幹樹枝,除此外再無他物。
蕭祁雙眼緊閉,衣衫染血,嘴角處亦有些許血跡。
林風忙拿出傷藥,向賀蘭辭的位置扔了一個小包袱。
賀蘭辭開啟,看著裡面的食物,“不枉我割腕喂血給你家殿下續命。”
林風不再理會,吩咐道,“把肉糜肉放在鍋裡熱好,再燒些熱水過來。”
把蕭祁身上的衣服拉開,身上露出的幾處擦傷都不嚴重。
唯有胸口處的一道傷痕被劃得極深,蜿蜒向下,直至腹部,血也凝固成暗紅色。
傷口處因為沒有及時處理,還夾著黃膿,自面板傳來極燙人的溫度。
這就是引起發熱的緣由了。
待林風檢查完,熱水也端了過來。
收拾好一切後,林風囑咐著,“把這藥熬了,給殿下服下去,我去接應褚行。”
他實在是不放心,這一路他都覺得有些吃不消,何況是一直養在深宅裡的江晚卿。
*
江晚卿睡夢中總覺得有人在耳邊絮絮叨叨,吵得她喊了幾句都沒用,最後睜開沉甸甸的眼皮才發現,她被褚行揹著。
那喋喋不休的聲音竟來自褚行,江晚卿無奈地張了張口,發覺嗓子疼得厲害。
江晚卿抬起頭向前看了看,遠處似有一個黑影,她眨了眨眼,那黑影向著他們的所在,行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