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著自己，“我也是你的血脈！我也是你的親生女兒！我母親屍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迎新人進門！你可曾心疼過那個被你們丟在破院裡、像野草一樣自生自滅的幼女！”
“住口！孽障！你給我住口！”江懷凜被這控訴激得氣血翻湧，額角青筋暴起。
江晚卿繞過江懷凜，徑直走向岳氏。
岳氏嚇得連連後退，全靠黃媽媽死死撐著才沒癱軟在地。
“想要這個孩子平安落地？”江晚卿的目光落在岳氏隆起的腹部，“做夢！”
“反了你了！”江懷凜快步走去江晚卿身前，抬手就要打。
被月白極快地伸手擋下。
“你，你......”
江懷凜話音未落，岳氏突然“哎呦”一聲痛呼，雙手死死捂住肚子，額頭上瞬間滲出豆大的冷汗，整個人痛苦地彎下腰去。
“二夫人！”見岳氏身下的裙襬，洇開一片深色的溼痕，黃媽媽的聲音都變了調，“快去尋穩婆大夫！準備熱水過來！快！”
院內頓時亂作一團。
驚呼聲、奔跑聲、催促聲響成一片。
“老爺......”岳氏痛苦的呻吟聲越來越大，她死死抓住黃媽媽的胳膊，看著向他跑來的江懷凜。
江氏也慌了神，一邊指揮著眾人抬岳氏進屋，一邊衝著江晚卿急道，“晚兒！你看！你弟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你就是江家的罪人！你父親絕不會饒你！”
江晚卿看著眼前這突如其來的混亂，看著岳氏被眾人七手八腳地抬走。
那刺目的血水在青石地上留下蜿蜒的痕跡。她臉上沒有半分驚慌，也沒有絲毫愧疚。
她理了理毫無凌亂的袖口，輕聲吩咐，“攔住穩婆和大夫！不得讓一個董醫理的人進來！”
“是！姑娘！”
吩咐完便抬步，不疾不徐地朝著那喧囂混亂的正屋走去。
內室裡，慘叫聲、催促聲、盆盞碰撞聲交織在一起。
江晚卿從容地坐在椅子上，看著江懷凜和江氏焦躁的背影。
桑若端上茶盞。
江晚卿問道，“父親和姑母，不如過來飲杯熱茶。”
江懷凜氣得大罵，“今日孩子和你母親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等著陪命吧！”
“那也要看你動不動得了我！”
她此刻才清楚地意識到，眼前這個侄女，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任人揉捏的孤女。
她……她真的什麼都做得出來！
“晚……晚兒！”江氏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你……你究竟想怎樣？”
江晚卿的目光越過她，落在緊閉的、不斷傳出淒厲叫喊的房門上，唇角緩緩勾起一個弧度。
“姑母，”她聲音平靜得可怕，“我只是來……等一個結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