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一郎,洪智有把金礦交出來了嗎?父親今晚打電話來,還特意過問了。”佳慧子很關心這個。
馬文棟搖頭:“哪有這麼簡單。
“不過也快了,我已經讓新上任的三營營長配合特種大隊在攻山了,等抓到那個徐雲纓,他自然會乖乖交出來。”
佳慧子夾了一筷子菜到他碗裡,柔聲勸道:“一郎,我覺得抓土匪的事還是緩一緩吧。
“多少男人為了紅顏怒髮衝冠,流血五步,洪智有在哈爾濱成了氣候,不到迫不得已還是別拿女人威脅他。
“明天我會跟他見一面催催他,等你處理了那個紅票,平息了細菌戰一事,就讓他交出礦證。
“到時候你再請他和老邱吃一頓飯,來個杯酒釋恩怨,不就解決了嗎?”
馬文棟臉上露出了笑容:“夫人聖明,我正是此意,拜託了。”
說著,他的神色變得柔和起來。
“最近父親又在催促孩子的事了。
“時間如白駒過隙,再拖下去,你我就要奔四十了,到時候要孩子更難,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
佳慧子垂下眼簾,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我正在努力,最近在吃中藥,聽說挺靈的,能生兒子。”
“好啊。”馬文棟眼中一亮,乾笑道:“正好,讓我試試效果。”
他一把將佳慧子攔腰抱起,快步走向了裡間。
和服就是方便。
只是……
佳慧子衣衫尚未完全褪盡,馬文棟便在她身上悶哼一聲,隨即趴伏不動,湊在她耳邊低語:“對不起我……”
佳慧子抱著他健碩的後背,眼底深處寫滿了不屑與痛苦,聲音卻依舊柔和寬慰著他:“沒事,已經很好了,我很知足,很滿意。
“畢竟這只是人生中最微不足道的事,不是嗎?”
馬文棟埋在她懷裡,痛苦低沉說:“謝謝夫人……理解,我,我會繼續努力的。”
夜色漸深。
看著身旁床上鼾聲如雷的馬文棟,佳慧子眼底有淚光閃過,心裡像長了野草一般,莫名浮起一個念頭。
哈爾濱貴婦圈裡,最近總在流傳一些閒話。
洪智有不僅是個才子,有錢,床上還很有一套,風流韻事多的數不清。
比如那位惠子夫人,就對他沉迷不已,夜夜都要邀他同眠。
據說,他是哈爾濱很多女人的夢中情人,甚至有人不惜擲出千金,只求能和他有一夕之歡。
明天就要去見他了。
而他,又有求於自己。
也許……
一想到這,佳慧子沉寂多年的心,彷彿又回到了在東京肆意瘋狂的少女時代,不禁滾燙、熱辣了起來。
她悄悄爬起床,赤著腳走進了側室。
……
清晨,周乙慢悠悠地吃著早餐。
顧秋妍捂著日漸隆起的小肚子,坐在旁邊,安靜的給他盛著粥。
周乙開口道:“你有身孕,以後不用起這麼早,睡足了才好安胎。”
顧秋妍臉上漾開一抹笑意:“你可算會關心人了,來這麼久,也沒見你說幾句好聽的,是有好訊息了嗎?”
周乙笑了笑,沒有說話。
顧秋妍輕聲問他:“山上的同志怎麼樣了?你給我說說。”
周乙說:“正在營救,可能有點希望。”
顧秋妍微微嘆了口氣,眼神裡帶著些許失落:“你說我來了,天天光吃大白米飯,也沒幹上點正事。
“以前還能打聽點情報,現在挺著肚子連門都出不去了,算是徹底廢了。”
周乙看著她:“每個人的責任、使命不同。斯大林那件事,你的情報就很及時。
“再說了整個哈爾濱地下組織,就你一個發報手,你要是廢物。
“那這世上人人都是廢物了。”
“可惜電臺丟了。”顧秋妍語氣更顯失落的撇了撇嘴。
“別急。”周乙安慰道,“我正讓人採購,這些東西在過去不好搞,現在方便多了,很快你就能上崗了。”
顧秋妍笑了:“其實你要不當警察,去山上當個政委肯定也行。”
周乙說:“我話少,幹不了這活。”
他擦了擦嘴,站起身。
顧秋妍取來了大衣給他披上,又遞上了帽子,叮囑道:“注意安全。”
周乙點了點頭,臨走前又回頭交代:“在家要勤聽著點電話,沒事了多觀察下附近的街道。
“一旦老傅撂出點什麼,老魏見過他,咱們也極有可能會被牽連。
“你要隨時做好離開的準備,有事第一時間打電話。”
“知道。”顧秋焉應道。
她在家裡留了個手雷,真要出事走不掉,她會第一時間殉道,絕不給自己落入日本人手裡的機會。
……
周乙駕駛著汽車,去了老魏住處不遠的特別市公園。
他在一張長椅下,不著痕跡地放置了需要老魏協調山上進攻的情報。
剛走進辦公室,開啟工作本,魯明就推門走了進來:
“周隊長,老邱的事知道嗎?”
周乙頭也不抬地問:“什麼事?”
魯明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說:“聽說老邱抓了條大魚,怕陳景瑜分功,昨晚半夜把人從保安局私自轉移走了。
“你說這老邱,現在傍上了馬廳長,還真是飛黃騰達啊。
“陳景瑜那麼厲害的人,都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周乙笑了笑:“那你可得跟他走近走近。”
魯明乾笑兩聲,話鋒一轉,試探道:“周隊長,我聽說老邱這回是衝著洪股長來的。
“你說洪股長和高科長能頂住嗎?
“馬文棟背景可比澀谷三郎硬多了,尤其有植田謙吉司令官的支援,磯谷廉介參謀長又是出了名的軟腳蝦,他不見得能罩住洪股長吧?”
他知道洪智有跟周乙私交很深,肯定有探討過這些事。
周乙放下手裡的檔案,抬眼看著他淡淡一笑:
“這誰知道,你得去問洪股長或者去參謀本部問磯谷廉介去。”
“嘿,那哪能,你忙著。”魯明討了個沒趣,訕訕自行離去。
周乙冷冷地盯著他的背影。
牆頭草,有點風吹就歪!
片刻後,他起身去了洪智有的辦公室。
洪智有正對著牆上的飛盤扔飛鏢,只是準頭卻是差的要死,沒一箇中靶心的,大部分都扔在了飛盤外邊。
任長春在一旁樂呵呵的撿飛鏢。
“準頭不咋好啊。”周乙道。
“你要不要扔兩個?”洪智有遞給他兩隻飛鏢。
周乙擺了擺手,“我就算了,身子虛,兩手稍微拿點東西就抖的厲害。
“前幾天遇到個算命的,說我最多就有幾年活頭了。”
“呸呸呸!”任長春連忙啐了幾口。
“周隊長,您長命百歲。”他連忙道。
“謝謝。”周乙笑了笑。
“長春,出去幫我買包煙。”洪智有吩咐了一句。
任長春會意,快步離開,順手帶好了門。
周乙很不放心,走到門口拉開朝外邊看了兩眼又喝上,這才沉聲說道:“傅軍半夜被老邱轉移走了。”
洪智有點了點頭:“嗯,我昨晚就知道了。
“我一直讓人在暗中盯著老邱和他媳婦,這麼說吧,他媳婦昨晚偷了幾個漢子,我都一清二楚。”
周乙心絃一鬆問:“老傅會不會有危險?”
“皮肉之苦肯定會有點,不過死不了。”洪智有收好飛鏢,扔進了筆筒裡。
周乙說:“得儘快把老傅搶回來。”
“明天吧。”洪智有點了根菸,抽了一口,“我今天會再去見佳慧子一面,如果順利的話,明天馬文棟就該讓我除掉老邱了。
“畢竟現在哈爾濱是老馬的天下,這事還是得打個招呼。”
他攤了攤手,自嘲道:“別忘了,我現在可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