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蘭花樹下,燕千絕正襟危坐於石桌旁,他垂著眸,手捏茶盞輕輕搖晃,凜然霸氣中帶著駭人的狠戾。
太子看到他,平和的眉目掠過一絲陰鷙,倏然泛了笑臉,深深鞠躬:“侄兒見過皇叔,多年未見,皇叔風采依舊,杜神醫果然高明。
侄兒近兩日總是夜不能寐,便想著請杜神醫給侄兒瞧瞧,派了巴代雄來請,沒想那狗奴才傲慢無禮,傷了杏春堂的人不說,還對安國公世子下毒,侄兒趕緊處理了內閣的事務,過來看望安國公世子。”
“看來這事與太子無關了?”
“那個,巴代雄畢竟是我的人,侄兒自是有管束不嚴之責的。”
燕千絕指了指旁邊的石椅:“太子坐下來,嚐嚐今年新採的紫筍茶。”
“那侄兒可是有口福了。”太子拱手,走過去坐下來。
燕千絕倒了杯茶,遞給太子。
“謝皇叔。”
太子伸手剛觸到茶托,燕千絕撤回,又遞過去,太子怔了怔,看著冒熱氣的杯子,眉頭蹙了蹙。
“怎麼,太子是嫌棄本王的茶。”
“侄兒不敢。”
太子雙手去端茶杯,灼熱的溫度燙得手指生疼,他趕緊放下。
燕千絕一把握住他的手,寒眸森森看著他:“一盞茶太子都端不住,將來如何指點江山。”
太子白靜的臉瞬間脹紅,雙手痛得不停的抖,他咬著牙:“皇叔這是何意?”
燕千絕淺呷了口茶,徐徐開口:“杜老是本王忘年交,他臨終時將孫女杜若託付於本王,本王為她下山,就差昭告天下,杜若這丫頭有本王護著,誰也別想動她分毫。
此次不論太子有心還是無意,終是把這丫頭給嚇到了,既然有錯,太子自當表個態。”
他看向正屋:“杜若,過來。”
杜若走出來,陰沉著小臉,微微一禮:“民女見過太子殿下。”
燕千絕向太子揚了揚下巴,示意他‘表態’。
他的手被燙得鑽心的痛,若不低頭認錯,燕千絕定要廢了他的手。
“杜姑娘,巴代雄肆意毒害你的人,是孤失查,信錯了歹人,孤與你賠禮道歉。”
燕千絕笑看杜若:“似乎太子欠缺了些誠意。”
太子痛得呲牙咧嘴:“杜姑娘想要什麼,儘可直說。”
杜若冷冷看著太子。
我想要將你凌遲三千刀,將你血肉餵給野狗,想要你剜出你的黑心,敲碎你身上每一根骨頭,要你挫骨揚灰……
“我什麼都不要。”
所有關於太子的東西,她都覺得無比噁心。
“放手,燕千絕,給孤放手!”
太子實在受不住,用力想把手抽回來,可燕千絕的大手如鐵鉗越握越緊,他的手骨咔咔作響,雙倍的痛讓他生不如死。
“皇叔,放了侄兒吧,侄兒真的知道錯了,侄兒願陪萬金給杜姑娘。”
“丫頭可消氣了嗎?”燕千絕依然看著杜若。
她嘆息一聲:“王爺,放了太子吧。”
“丫頭即開口了。”燕千絕鬆手。
茶杯落在石桌上,裂成兩半,太子看著自己燙得通紅的手,心中恨意磅礴。
可悲,他貴為一國儲君,在燕千絕面前連發火的勇氣都不敢。
燕千絕可是血屠韃靼千里的人屠,若惹怒這魔王,不敢想象自己會有怎樣悽慘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