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今天的事他不在理,若鬧到父皇那去,光巴代雄毒害安國公世子一事,父皇定要重罰他。
他站起向燕千絕頷首:“孤進屋去看看安國公世子。”
瞧他走進堂屋,燕千絕問:“人呢?”
杜若莞爾:“藏起來了。”
她話剛落,便聽屋裡傳出安國公的怒喝:“太子不必如此,明日老臣便上書皇上,還我兒一個公道,太子請回吧。”
隨之乒呤乓啷,太子帶來的禮品盡數被安國公丟到院子裡。
太子從堂屋出來臉色陰鷙,看到燕千絕立笑著行禮,續與長史悻悻然走出院子。
上了輜車,太子憤然橫掃小几,上面的果盤,茶盞盡數被他砸得粉身碎骨,狼藉滿地。
燙傷的手鑽心的痛讓他暴跳如雷,低聲咆哮。
“不知好歹的安國公,孤定叫他付出代價。還有燕千絕,一個將死之人還出來蹦躂。巴代雄找到了嗎?這個狗奴才,讓孤承受奇恥大辱,孤要將他碎屍萬段。”
長史小心翼翼為他的手上著藥:“我從杏春堂夥計打聽到巴代雄中毒了,中的還是他解不了的毒,恐怕此時人都沒了。”
“廢物,廢物……杜若,孤還真小看這個小浪蹄子……”
他陰鷙的眸子轉來轉去:“李慕如何了?”
“他賄賂考官,被褫奪了武舉人,揚武將軍,以及神機營的公職,成為庶人一個,又受了笞刑,現在家中養傷呢。”
“去告訴他,從此他就是孤的幕僚,代替巴代雄之職,不管他用什麼方法,孤要杜若!”
太子咬牙切齒,這世間還沒有他得不到的女人。
今日的羞辱皆因杜若,等抓到她,他定狠狠磋磨她,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成,以解他心頭之恨。
沒了杜若,身中鉤吻的燕千絕就是個將死之人,不足為懼。
連日來,杜若為給周子珩解毒,往返於安國公府和杏春堂。
有吵嚷哭鬧聲傳來,她撩了車簾,看到順天府前黑壓壓跪了一片,聽著哭訴,全是丟了女兒的求青天大老爺做主……
前幾日燕千絕突然受傷來到杏春堂,她聽到他吩咐凜冬,搜尋女子失蹤的案件……
她與他說了豹房的事,燕千絕是想借豹房除了太子。
而燕千絕受傷,定是因她頻頻下山,皇上又對他出手了。
他們是盟友,一損俱損,她不能什麼事都依靠著他,她得想辦法幫他。
她算不上十分聰明,但她佔了預知一切的先機……
馬車突然停下來,杜若問:“怎麼了?”
“姑娘,前面有馬車攔住了去路。”
杜若再撩開車簾,看到對面六馬的輜車,她唇角微勾一抹狡黠。
六馬的輜車,這是隻有皇帝的規格,如今能如此囂張的,定是被朝臣懼怕的‘立皇帝’,劉瑾!
劉亨太那個秉筆大太監的義父!
有侍衛走過來:“督主請杜姑娘上車一敘。”
“好。”
杜若應了聲,由胭紅扶著下了馬車,緩緩向六馬輜車走去。
傳聞劉瑾是與皇上一起長大的八太監之一,皇上懶得理事,便將朝政交於八位太監,八虎掌權氣焰囂張,霍亂朝政,害死很多忠臣良將。
劉瑾能力非凡,是這八虎中最聰明,也最得皇上信重,權傾朝野獨斷專行,囂張至極。
如此厲害的人物,可不能成為她與燕千絕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