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元傑厲聲道:“你是誰,膽敢在本督面前放肆。”
陸月娘有些怯然,以手擋著嘴:“爹,她是戶部侍郎夫人,她祖父就是殿閣大學士尹錚。”
聞言,陸元傑濃密的眉頭緊蹙,瞥了眼一旁坐著低頭不語的杜若。
本以為這丫頭很好拿掐,竟有這麼強的靠山。
不管是誰,今兒他必須如了女兒心願。
“這是李家與杜家的家事,外人就回避吧。”
“如此說,陸總督才是外人啊。”
尹淑媛輕盈一笑,緩緩坐下來,身板挺直,雙手輕搭在腿上,典雅高貴的官夫人氣勢十足。
她手指輕敲几案:“客人來了茶都沒有,李家連待客之道都不懂嗎?”
族老立刻吩咐管家倒茶。
尹淑媛端起茶盞,只聞了聞,一杯茶潑在地上。
“這茶也敢給我上,阿若未出嫁前都是喝一兩一金的紫筍茶,到你們李家,可是受委屈了。”
陸元傑看她擺著官夫人的款,心下惱怒:“我勸侍郎夫人還是少管閒事的好。”
“阿若是我小妹,雖是異姓,卻是得我祖父認可的家人,我尹家才是阿若正經的孃家人。”
尹淑媛冷睨了眼杜永安:“你剛說阿若不能生養,此話你可斟酌好了,我立刻派人去太醫院請幾位太醫來為阿若會診,若你說的是真的,我們二話不說,拿著休書走人。
可若是你說謊,我定拿你去問官。”
杜永安抬手,拭了拭額頭上的汗。
雖說他是被陸總督威脅而來,可前幾日他得知杜若製出洛下書生和桃花劫,這兩款藥賣的極好,他很想得到這兩個方劑。
他不願承認,但杜若醫術真的天份極高,若作實她不能生育,她再嫁不出去只能回到孃家,這一輩子只能為他當牛做馬了。
意外的杜若竟與尹淑媛交好,那杜若便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他不知抉擇時,杜若開口了。
“不必向他求證什麼,即使我不能生育,李家也別想休我。七出之後還有三不去。
所謂三不去,一妻子被休無家可歸者,不能休。二妻子曾替丈夫的父母服喪三年者,不能休。三丈夫娶妻時貧賤,但後來富貴者,不能休。
我公公過世,我守孝三年,每到初一十五都去鳳隱寺為公公點長明燈祈福。
我嫁於李家時不過四五家店鋪,千兩不過的存銀,這八年經我手,店鋪已近三十家,存銀不下十五萬兩,我是名副其實的糟糠妻,你李家沒權利休我,只有我休夫。”
她將休書拍在桌上,冷眼看向陸元傑:“就這麼個雜碎,你們想要,拿去便是。”
李慕拍著輪椅:“杜若,你想死是不是。”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便把嫁妝也一併算清楚。”杜若伸手,藍歆將一個賬薄遞給她。
杜若開啟:“我的嫁妝,店鋪五家,田地,細軟一應全計在這賬薄上,如今所剩無幾,因為婆婆要護展李家生意,我的嫁妝幾乎都變現投於李家生意裡,所以,我會從李家資產中拿走屬於我的那部分,摺合銀兩共計三萬七千二百四十九兩。”
陸月娘道:“你休想拿走李家一分錢。”
“那我們便去公堂上說說吧,正好,也說說李慕如何賄賂武舉考官的事吧。”
李慕急聲道:“她胡說八道,武舉人是我正大光明考來的。
杜若舉著賬簿:“你李家賬本上可清清楚楚記著你賄賂考官的銀兩。”
“混賬,武舉人是你花錢買來的?”
陸元傑抓起茶盞狠砸向李慕。
“爹。”
陸月娘驚叫一聲,撲過去護住李慕,茶盞打在她身上,翠綠的茶葉佔在她華麗的衣裙上,與衣上繡的蝶戀花很好的融在一起。
“你還護著這廢物。”陸元傑氣得狠拍桌案,上面的茶盞被震得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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