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震是有些懵的,他到現在都不明白事情為何會發展到這般地步,莫名其妙就要沒了一條腿。
他甚至都沒有懷疑這是有人做局要害了自己,只以為是那幾個潑皮無賴收了他的錢,卻沒有按照他的要求去紅袖招找妓子,而是準備綁個良家女過來好省下那筆錢,結果恰好綁到宋言頭上,這才產生現在這般誤會。
宋震唯一奇怪的地方在於,他給那幾人的是銀票嗎?怎記得是銀子來著?只是他對於銀錢這些東西素來不放在心上,缺錢了便去母親錢箱裡拿。是以,宋震一時間也難以判斷給的究竟是什麼,腦子裡一片混沌。
總覺得,大家都說是銀票,那應該就是了。
“父親大人不可如此,雖說五哥派殺手襲殺九弟有錯在先,可九弟無事,又何必讓五哥失了這條腿。”宋雲忙站出來勸說。
宋震心中感動,沒想到在父親如此震怒的時候,七弟還要站出來為自己說話,果然是親兄弟啊。
只是他並未注意到,宋雲這一番話卻是將他買兇殺人的罪名給坐實了。
“父親,七哥說的對,五哥要殺我,應是我什麼地方惹得五哥不快。”宋言也嘆了口氣:“這是我的過錯,不應因此責罰五哥。”
話一個比一個說的漂亮,可每一句皆是誅心之言,每一句都讓買兇殺人的罪名死死扣在宋震頭上,再也摘不下來,說的多了,便是宋震自己都懷疑,他是不是真拿著銀票收買殺手去暗殺宋言了。
兩人似是在給宋震開脫卻無異於拱火,宋鴻濤的面色愈發陰沉:“來人。”
一聲厲喝,立馬就有兩個護院從門外闖了進來,大踏步衝著宋震走去。
直至此時,宋震才終於有了要被父親懲戒的實感,他第一次慌了,忙叫道:“母親,救我。”
那楊妙清也終於反應過來,顧不得高高腫起的臉頰掙扎起身:“放肆,放肆,給我停下,誰敢傷害吾兒。”
只是自上一次張小山的事情過後,宋鴻濤在王管家的協助之下已經開始清理身邊不聽話的禍端,現如今這些護院只聽從王慶山和宋鴻濤兩人的命令,便是楊妙清在那邊咆哮,兩個護院亦是置若罔聞。
眼看護院不斷逼近,楊妙清勃然大怒:“反了,反了天了。”
“來人,來人,楊華何在!”
在宋國公府,楊華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存在。
據說此人原本只是楊家家奴,因在武學上展現出不錯的天分,便被楊家培養,自小便是楊妙清的護衛,在楊妙清嫁入宋國公府之後,戶籍也一併遷入。
在國公府,除楊妙清之外楊華不會聽從任何人的命令,便是宋鴻濤也不行。
此人乃是貨真價實的七品武者,實力之強國公府內除了宋鴻濤的貼身護衛宋大山之外,無人能及,這也是楊妙清在宋國公府為所欲為的最大依仗。
曾經,楊妙清甚至想要命令楊華去殺死宋言……然而讓一個七品武者去殺死一個孩子,這多少有點羞辱人了,這種級別的武者,她便是手握賣身契也不得不慎重考慮對方的心情,最終作罷。
聲音剛剛落下,守在門口的張龍趙虎二人面色瞬間大變,他們清晰察覺到一股狂暴,野蠻,宛若猛虎的氣息正在迅速逼近。
下一瞬,就看到一道身影出現在十幾丈之外,一步踏出,竟宛如瞬移般已到二人面前。
唰。
張龍趙虎猛地拔出腰間亮銀鋼刀,齊齊衝著前方劈砍過去。
直至此時,他們方才看清那楊華模樣,只見此人又瘦又高,面目清雋,眼看鋼刀直逼面門,楊華雙拳霍然揮出,快若閃電,力愈千鈞。
砰!砰!拳峰與刀刃碰撞,隱隱有火星躍動,耳畔居然能聽到宛若金屬碰撞般的聲響。
張龍趙虎只覺一股巨力順著刀刃傳來,伴隨轟然巨響,兩人身子便如同炮彈般倒飛而出,重重砸在身後大門之上,碎裂木屑四散橫飛。
下一瞬那楊華便已經跨越張龍趙虎的阻攔,又是砰砰兩聲,拳頭已然印在兩個護院胸口。
那兩個護院,實力差之張龍趙虎甚遠,不過一品武者境界,剛猛巨力根本無從抵擋,身子瞬間被衝擊力撞的不成人形,骨折肉碎,濃稠的鮮血順著嘴角流淌,眼見不活。
楊華的出現似是讓楊妙清感覺又有了依仗,厲聲喝道:“給我殺了宋言。”
“此人盜竊主母銀錢,汙衊嫡母,當誅!”
怒火中燒的楊妙清哪兒會管那麼多,於她而言,今日所遭受的恥辱全都拜宋言所賜,若非宋言登門,她又如何會被宋鴻濤狂抽十二個嘴巴子?
而且,只要將所有汙水全部扣在宋言頭上,震兒便不用再揹負殺人之罪名。
此時此刻,她已經不在乎會引起怎樣的後果,只想要宋言的命。
宋鴻濤,楊思瑤面色皆是大變,可兩人根本來不及阻止,楊妙清的聲音剛剛落下,楊華便瞬間衝著宋言掠去。
眼見楊華逼近,宋言面色依舊雲淡風輕,明明這人實力遠非自己能匹敵,可他似乎半點害怕都沒有。
唰。
正在此時,一抹寒芒宛若流星一閃。
彷彿要將周遭氣流悉數劈開,刃口泛著冰泉般的冷光,楊華的瞳孔在劍尖距離咽喉七寸的時候已然收縮如針,那一瞬強者的本能瘋狂爆發,他試圖後仰,拉開脖子和劍鋒的距離,可當眼瞳將那淒冷寒光轉化為神經訊號傳入大腦的時候,後頸的肌肉卻彷彿凍僵的蛇,連最細微的震顫都來不及傳達到肩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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