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瑤臉上的脂粉塗抹的很多,厚厚一層,遮住原本的模樣。
有些時候,楊思瑤都忍不住吐槽,這脂粉便是用來刷牆,都能刷滿一面了……大概。隨著脂粉被清水化開,銅盆裡也變的渾濁起來,那模樣看的楊思瑤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的聲音本就好聽,笑起來的時候更像是一隻百靈鳥兒。
房間裡沒旁人,她才會稍微展現出一些原本的模樣和性格,螓首抬起照了照銅鏡,銅鏡中映出的臉龐已然大變樣。
卻是比剛剛明豔了不少,雖算不得傾國傾城,但最起碼也能稱得上一聲小家碧玉。因著眼角的脂粉也被洗淨,倒是讓那雙眸子比起之前大了不少。
她的面板很白,大概是因為長時間用脂粉遮掩本來膚色的緣故,白的有些不太自然。
手指在臉上戳了戳,還是很彈的。
這般模樣,應該勉強能當得上好看兩個字吧。
究竟是何時開始,已經習慣了用脂粉遮掩本來的模樣?是九歲,被一個族叔用讓她恐懼的眼神盯著的時候?是十一歲,一個堂兄毫不掩飾上下打量的時候?已經記不太清了。
這就是楊家,一個滿是禽獸的地方。
不過……快了。
素手下意識握緊,只要這次幫楊家穩了宋震的國公爵位,她就可以從楊家離開了,帶著妹妹一起。
看著面前的銅鏡,楊思瑤用手指揉了揉臉頰,臉上的表情慢慢恢復成之前那種彷彿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淡漠,雖然模樣不同可氣質卻透出幾分相似。
旋即,又拿出化妝盒,一點點小心翼翼的在臉上塗抹著。現在是白天隨時可能會有人來找她,她可不想讓宋震看到自己真正的模樣。
化妝是一個相當緩慢的過程,足足花費了半個時辰的功夫,楊思瑤這才滿意的收起盒子,本想躺在床上小憩一會兒,長時間動腦,還是很疲憊的。
只是剛剛起身,眼角的餘光便看到桌子上多出一個紙團。
剛剛進入這個房間的時候,她便已簡單掃了一眼房間內的情況,不敢說了如指掌,但如此明顯的紙團,不可能發現不了。
只有一個可能,有人趁著她化妝的時候,偷偷將這紙團投擲在桌面。她居然沒有半點察覺,對方的實力遠超過她……這可不是什麼好訊息。
好吧,其實自己只是精通媚術,搏殺並不是強項,松州城內實力超過她的大抵有個幾百個吧,楊思瑤這樣吐槽著,短暫的遲疑之後便走了過去,將那紙團拿起開啟一排文字便躍入眼簾:
“媚術,是你唯一的價值!”
剛開始的一句話,便讓楊思瑤心頭一跳。
再往下看去,臉上的表情就越來越嚴肅,直至看完楊思瑤長長吐了口氣,眼睛也已閉上,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又過去了許久,楊思瑤再次拿起紙團,只是這一次卻是直接塞進了嘴巴。
話說,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寫的這般醜的字,宛若狗爬。
楊思瑤的隔壁,便是宋震的房間。
伴隨著啪嚓,啪嚓的聲音,數個茶具便被宋震摔成碎片,也就是他現在身子不太合適,不然這偌大的房間中怕是找不出幾個完好的物件。雖說除掉了宋雲但沒能殺掉宋言,終究讓宋震胸腔中憋了一股子的火,直至滿屋子都是碎片之後,宋震這才感覺心裡面好受了很多。
該死的宋言這一次算你命大,不過你不會每一次都這麼幸運的,早晚弄死你。這樣嘟噥著,宋震忽然聽到嗤的一聲,卻是窗戶紙被人捅開了一個洞,然後一個紙團被丟了進來。
宋震心頭疑惑,緊皺著眉頭拄著柺杖一蹦一蹦的走到門口,好容易開啟房門,門外自是空無一人的……
就自己這速度,還能有人才怪了,這樣吐槽著宋震重新回了房間,撿起紙團開啟一看頓時被駭了一跳,撲騰一聲身子直接摔在地上,牽動右腿和胳膊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
可現在的宋震根本沒有時間去在乎這些事情,一張臉已是陰沉又煞白,甚至額頭上都沁出一層冷汗。就在那張紙上赫然寫著:
“我知道你昨天晚上做了什麼!”
就是這一句話,差點兒嚇得宋震心跳停滯。
他的手抖個不停,嘴唇都在哆嗦,喉嚨蠕動個不停吞嚥著口水,可依舊一片乾澀。渾身上下都是一種很難很難形容的感覺,好似心臟被挖空了一塊,空空的。
腦子裡彷彿被投入了一塊局勢的湖泊,波紋嗡嗡嗡的擴散,左側缺了一塊頭皮的傷口也火辣辣的疼,傷口是包紮過的,腦袋上纏著一圈白布條,可昨日晚上泡了雨水,傷口還是變的灰敗,一些血肉甚至有了腐爛的跡象。
被發現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果然被發現了。
他完了。
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應該怎麼辦,下意識的,就要去找那個女人。
只是剛站起身子卻又猶豫了。
這段時間,他就是按照那個女人的計劃去做事,可到頭來呢,斷了胳膊斷了腿,看似完美的計劃也出現了巨大的漏洞,導致收穫只有原本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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