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財富,女人……刺激著每一個禽獸的神經,他們神經質的嚎叫著,木屐踐踏在路面上,咔嚓咔嚓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宛若雨點一樣密集,數千人同時行動,整個縣城似乎都微微顫動。
溫熱的夜風迎面吹來,急速狂奔之下撩起他的衣袍,速度帶來的刺激讓他獸血沸騰,將孱弱的中原人像豬狗一樣宰殺是他最快意的享受,甚至比征服女人更讓他興奮。
終於,平田三郎衝到了一棟民房面前,他飛起一腳直接將房門踹開,本想要掀開屠殺的序幕,可屋內卻是亂糟糟的一片,任何一件值錢的東西都看不到,便是臥房裡也空無一人。
沒在家?原本性質沖沖,這一下就像當頭被潑了一盆冷水,平田三郎的心裡面都是難以形容的鬱悶。
他以為這只是一個意外,率領著身邊的手下衝到了另一棟房間,然後也是同樣的景色。
還沒人?這究竟是什麼情況?平田三郎的一張臉都已經完全扭曲在了一起,本想要用鮮血和死亡來發洩,可現在胸腔中的鬱悶卻是越積越多,已經逐漸演變成發瘋的怒火。
視線衝著四周望去。
全都是一個個從民房中鑽出來的同伴,手中空無一物。
該死,是被誆騙了不成?
砰……砰……砰……
恰在此時,沉悶的腳步聲忽然從四面八方響起。
平田三郎面色微變,發出一支響箭,諸多倭寇迅速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結成圓陣,再往四周望去就發現城門附近,一條條巷道中全都有人影走出,沒有落下一條,彷彿凝聚成一個巨大的扇子,將城門口的地方團團包圍。
陷阱?
平田三郎腦海中剛湧現出這樣的想法,便聽到身邊傳來噗嗤的笑聲,仔細望過去就能看出這些從巷道中走出來的人雖然身材高大,可一個個都做農夫打扮。
最重要的是他們手裡的東西。
藤牌之類還算是戰鬥用的防具,糞叉勉強能算武器,可最前方之人手裡扛著的是什麼玩意兒?
是竹子嗎?
這玩意兒能算是武器?能有多少殺傷力?
縱觀古代戰爭史,狼筅都屬於極為特殊的武器,它不似戰斧,長槍,長矛,刀劍之類經久不衰,而是曇花一現,當倭寇被消滅,狼筅也湮滅在歷史的長河。
這種武器簡直就是針對倭寇特化而生。
面對中原軍陣的箭雨,狼筅毫無用處,面對北蠻騎兵的衝擊,狼筅發揮不出半點效果,唯獨倭寇,那便是剋星。
而在這個時代,狼筅更是第一次面世。
眼看這些農夫居然扛著竹子來戰鬥,倭寇中瞬間便是一陣鬨笑,儼然沒有將狼筅放在心上。
“家主,給我一千百人,我去將這些中原人屠戮乾淨。”平田七郎主動請戰。
面對幾百農夫,一千人足以。
好不容易見著了活人,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品嚐鮮血的滋味了。
同平田七郎的得意和張揚不同,平田三郎卻是眉頭緊皺,儘管他也不覺得一群農夫扛著竹子能有多大殺傷力,可不知怎地,胸腔中卻是有種難以名狀的壓抑:“小心一點,有些不對。”
“兄長不必擔心,一千對幾百,優勢在我。”
平田七郎挺起胸膛一揮手,率領著自己麾下的一千人衝著距離最近的農夫衝了過去。
一千人聽起來不多,可聚集在一起那也是黑壓壓的一大片。
月光下,人頭竄動。
鋒利的刀刃,閃著淒冷的寒芒。
上千倭寇發起了爆裂的衝鋒,烏雲蓋地般席捲而至。
伴隨著聽不懂的嗚哩哇啦的嚎叫和一張張興奮又扭曲的臉龐,恍若百鬼夜行,頗有種勢不可擋的威壓。
而那一群所謂的農夫,則是身子站定,即便是面對數倍的敵人也完全沒有半點懼意,眼看著敵人已經到了跟前,一個個扛起懷裡的狼筅便捅了過去。
噼裡啪啦。
一根根竹枝撲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平田七郎的視線受到了嚴重的影響,往前衝的氣勢為之一頓。
就在此時,一名長槍兵握緊手中的糞叉捅刺過去。
噗嗤!
平田七郎只感覺身子一顫,一股劇痛便桶小腹中傳來,低頭望去肚子上赫然多了三個窟窿。
下一息,糞叉收回。
扯出一條條柔軟的管狀物。
那莫非是他的……
腸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