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學,律法,全都在雜學範圍,雖在科考之內,但佔比極少,這直接導致寧國學子對律法大多棄之如弊履,就算是能高中進士,外放做縣令,縣丞,甚至是直接進入刑部擔任官員,可因對律法不甚瞭解,所有一切都要從頭學起,以致不少案件適用法律錯誤,量刑不當,甚至是冤假錯案叢生。現如今好不容易有個少年郎對律法感興趣,這讓兩位老頭都是頗感欣慰。
“呃……”宋言愣了愣,他只是想看看這倆老頭什麼時候會打起來而已啊,不過兩個老人家熱切的目光,倒讓他不好拒絕:“一般吧,只是恰好聽聞一件案子,不知該如何判罰……”
“哦,說來聽聽!”兩個老頭來了興趣。
“咳咳……”宋言清了清嗓子:“一人名張三……”
“入群玉苑,尋一妓子,商定嫖資五十兩,事後以冥幣結賬,請問張三所犯何法?”
兩個老者一愣,沒想到案件竟如此簡單。
一老者不住搖頭:“群玉苑可是寧國最奢華的青樓,比之教坊司也毫不遜色,裡面便是最低等的妓子也不是五十兩能拿下的,少說要五百……”
寧國還真有一座叫群玉苑的青樓,而且還小看了群玉苑的消費水平,當真是罪過。
詭異的視線望著老者:“老先生,您去過?”
那老者眼神猛地一變,一張臉漲的通紅:“豎子,莫要憑空汙人清白!”
“老夫怎麼可能去那種腌臢之地,聽說,都是聽別人說的……”
另一老者自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揶揄道:“你是現在不去,畢竟有心無力。”
那老者勃然大怒:“老匹夫,安敢如此辱我。”
這倆人加起來估計得有一百二十歲,萬一不小心掛掉一個,自己也免不了麻煩,宋言忙岔開話題:“那就五百兩,請問張三所犯何罪?”
一老者說道:“以冥幣付賬,當是欺詐……”
另一老者卻是搖頭:“不對,受官方認可和保護的風月場所只有教坊司,雖並未取締青樓,但也並沒有認可青樓的存在,算是灰色地帶,也就是說商定嫖資不屬於法律保護的協議,便是張三以冥幣付賬也不算欺詐。”
“那是……私鑄錢莢?”
“扯淡,冥幣出現已有千年之久,都知道這東西是給死人用的,根本不會在市面上流通,怎能算是私鑄錢莢?”
“那,假幣罪?”
“都說了,沒人會把冥幣當真錢用。”
“那嫖娼?”
“寧國嫖娼不犯法……”
“那,強迫婦女罪?”
“你情我願的,哪裡強迫了?”
“彼其娘之,所以這張三究竟犯了何罪?”
“可惡的張三,汝母婢也……”
兩個老者罵罵咧咧,他們本不將這案子當回事兒,可誰能想到就這麼一件貌似簡簡單單的案子,居然將他們兩個律法大家都給難住了,一時間絞盡腦汁,翻遍寧國律法每一個條款,也居然找不出來一條能扣在張三頭上的。
“敦倫汝母,張三此子簡直法外狂徒……”
“寧國決不允許有這種人存在。”
“喂,小友,你說這張三該當何罪……咦?”一老頭轉身這才發現宋言早已不知所蹤,頓時暴怒:“豎子可惡,比那張三還可惡……”
“也不知這小子是哪家人士,忘了問他姓名。”
天知道,對於他們這種一輩子鑽研律法之人,知曉一件奇葩案件卻不知道答案,那是何等煎熬,今天晚上怕是睡不著了。
“呂公,寧平縣就有一家青樓,要不……我們去求證一番?”
“趙公所言甚是!”
於宋言來說這只是閒暇之餘的一個小插曲,趁著兩位老人家研究如何給張三定罪,他已逃之夭夭,找了一家成衣鋪子定做了兩套衣服就返回國公府。
雖說楊氏目前對他已不再禁足,但越是到這種時候就越是要小心翼翼,萬不能在成功之前翻車。
至於兩位老人家會不會因為張三睡不著覺,或者說魔怔了,做出一些難以理解的事情,那就跟他無關了。
只是國公府的氣氛有些不太對,院子裡停著一輛馬車,宅院內僕役全都行色匆匆。從馬車上下來的人,四十來歲,卻白面無鬚,透著陰柔。
普通商人打扮,但宋鴻濤和楊氏卻是親自迎接,姿態放的很低,在兩人面上,宋言甚至看出了一些忌憚和諂媚。
就在這時,那中年男子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倏地轉身,望向宋言。
他目光如鉤。
幾息後,衝著宋言笑了一下,就收回了視線,似是對宋言沒有太大興趣。
新書釋出,編輯說每天四千字更新就好,要等推薦,不能更的太快,不然新書期過早就結束了,囧,所以現在每天大概就是四千到六千字更新吧,就這樣子了。
另外,求個推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