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誰讓倒黴的是完顏廣智,聽著就感覺舒爽。
“可誰曾想,那完顏廣智實在是不知禮數,侯爺好心邀請,不知感恩也就罷了,居然還大發雷霆。”張耀輝語氣中多了一些不爽:“甚至還當著眾人的面,對我家侯爺大肆辱罵,聽說罵的可難聽了。”
“這還不算,那完顏廣智居然還派出殺手,試圖暗殺我家侯爺。我家侯爺福大命大,自是無礙,可是侯爺的兄弟宋哲卻是遭了那完顏廣智的毒手。一箭下去……”張耀輝伸手在胯下的地方比劃著:“兩個鳥蛋就碎成了渣渣。”
嘶。
薩日朗身子一個激靈,面色微微有些發白,身子更是不自覺的扭動了一下,隱隱感覺某個地方有些刺痛。
“又是一箭下去,後面就開了花。”
這一下,薩日朗身子坐的筆直,屁股緊緊貼著椅子,好像生怕自己也被人從後面來一下。
“最後活生生疼死了,那可是侯爺的手足兄弟啊。”
“侯爺大怒,慟哭三天三夜。”
嗯,聽說侯爺知道了這事兒之後,連續一個月嘴巴就沒合上過。
“只是最近侯爺忙著大婚的事情,暫時抽不開身。”
聽到這裡薩日朗頓時就明白了,這是想要借刀殺人啊,如此,那就要好好拿捏一番了。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張耀輝再次說道:“極烈汗也莫要覺得這是侯爺在利用您……最近女真族的情況,你應該清楚,有多少個部落被滅掉了?”
張耀輝顯然是做過工作的,於女真的情況瞭如指掌。
果不其然,薩日朗面色倏地一變,眼眸凝重。
“不怕告訴你,我家侯爺早就得了訊息,完顏廣智想要統一整個女真,他不滿足只是做一個徒有虛名的大極烈汗,他想要成為整個海西草原的皇帝,所有不願意捨棄部落尊名,不願歸附勿吉部的,都將會是完顏廣智消滅的物件。”
“您覺得,什麼時候會輪到安車骨?”
“還有一件事,完顏廣智勾搭上了寧國的一個大家族,他們從海上運輸,為完顏廣智提供糧食千萬斤,刀兵無數,您猜這些刀兵會先砍在誰的脖子上?”張耀輝的聲音陰惻惻的。
他就是想要挑撥安車骨和完顏廣智之間的衝突,甚至完全沒有遮掩一下的意思。
而且,不怕薩日朗不上鉤。
果不其然,這一番話說下來,薩日朗的面色陰沉到了極點,雙手下意識都緊握起來。
張耀輝這才笑了笑,站起了身行至薩日朗身後,拍了拍薩日朗的肩膀:“極烈汗,您還在猶豫什麼?孔子曾經曰過,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於侯爺和您來說,完顏廣智便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您早晚還是要和完顏廣智對上,現在有我家侯爺提供武器,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當然,還可以告訴你另一個更好的訊息,我家侯爺說了,這一次運來的武器,糧食……只要你能拿來勿吉部足夠的人頭,全部免費贈送。”
“一顆勿吉部的人頭,折算糧食百斤,亦或是武器一把。”
“想想吧,若是你們有足夠的鐵製武器,狩獵的時候是不是會更輕鬆?若是有足夠的糧食,冬日是不是就不會有那麼多人無辜枉死?”
張耀輝的聲音,彷彿魔鬼的低語,在薩日朗的耳畔迴盪。
迴盪。
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拖著薩日朗不斷的沉淪。
他的腦海中下意識浮現出之前的一幕幕,同完顏廣智廝殺之時,因著武器不如對方,無辜枉死的兄弟;寒冬來臨,缺衣少食,活生生餓死的族人……
若是有充足的武器……若是有足夠的糧食……
但見薩日朗麵皮不斷抽搐,痙攣,幾秒之後薩日朗再也控制不住,巴掌忽然抬起,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該死,這生意,我做了。”
張耀輝弧度一閃而逝,他知道這一次任務最重要的一環,已經搞定。
他又拍了拍薩日朗的肩膀:“我家侯爺還說了,女真像現在分裂,不好,的確是需要一個王……只是,如果一定要有一個女真王的話,他希望這個王……”
“是您。”
轟!
咔嚓嚓。
薩日朗的身子彷彿被雷劈中,僵硬在原地。
旋即便是異常急促的喘息,一雙眸子中閃過近乎瘋狂的貪婪。
女真王!!!
“煩請張先生告知侯爺,若他願意助我成為女真王,薩日朗願意發誓,此生定以侯爺馬首是瞻!”
張耀輝臉上笑意更濃。
貪婪吧。
殺戮吧。
一個沉淪在廝殺中不可自拔的女真,才是好女真啊。
……
十五日。
四月初。
楚國。
中原四國之中,毋庸置疑楚國軍事實力最強。
這一點從楚國的民風便能瞧得出來,縱然是楚國皇城,亦是能時不時瞧見腰懸長劍之人經過。
縱然是群玉苑中,也不乏江湖豪客。
嗯,沒錯,在楚國也是有群玉苑的,作為高階會所,生意同樣相當不錯。
於群玉苑對面,則是一個叫素女閣的地方。
跟群玉苑不一樣,素女閣便高雅許多,雖也有絲竹之音,也有美酒香茶,更有女郎獻舞,卻是從不做皮肉生意,是以比起群玉苑,素女閣的生意便顯得清涼許多。當然,偶爾入素女閣的,那都是非富即貴,接待一次客人,賺到的銀錢大約就足夠素女閣一月的開銷。
也不時有楚國豪門貴胄,乃至於皇室宗親,邀請素女閣音律大家,入府演奏,每每酬勞不菲。
夜幕降臨。
素女閣大門已然關上。
橘黃的燭光躍動著,映照著一張張或是美豔,或是優雅,或是清貴,或是溫柔的俏臉。
忙活了一日,四五名女子正在素女閣中休息,不似白日客人在場之時那般儀態萬方,或坐,或躺,或是枕在另一個姑娘的腿上,是有些隨性的。
便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忽然從門外傳來,緊接著房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便瞧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手裡拿著一封信,嘰嘰喳喳的跑了進來:
“不好了,幾位師姐!”
“宗主要嫁人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