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守國門?崇禎擺爛的還不徹底

第31章 文宗風骨?一旨壓垮!

養心殿的血腥氣,尚未散盡。

朱由檢隨手將一枚從佛郎機短銃上拆下的銅製零件,在指尖拋飛、旋轉,猶如一枚翻滾的命運硬幣。

殿外的夜色,濃稠如墨。

殿內的燭火,映照著他那張年輕卻毫無波瀾的臉。

他玩膩了。

他隨手將那枚零件彈入角落的暗影中。

大太監魏忠賢如同鬼魅般從陰影中滑出,跪伏在地,額頭緊貼著冰冷的地磚,連呼吸都帶著敬畏的顫抖。

他親眼目睹了方才那場單方面的屠殺。

這位年輕的帝王,不是猛虎,不是惡龍。

他是一個披著君王外衣的……魔神!

一個以天地為棋盤,眾生為棋子,享受著每一次落子時,棋子們發出悲鳴的愉悅犯!

朱由檢甚至沒有低頭看他。

他像是對著空氣說話,語氣平淡得像是在吩咐下人去取一件茶點。

饒是魏忠賢這般心性,聽到朱由檢的全部旨意後,也驚得差點抬起頭來。

讓錢謙益,那個東林黨的臉面,士林的文宗,去查抄東林黨?

這是何等誅心之策!

這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一萬倍!

朱由檢的嘴角,終於勾起了一抹森然的弧度。

他喜歡看這種表情。

驚訝、不解、恐懼,最後化為絕對的服從。

“再擬一道《罪己詔》。”

“就說朕德行有虧,誤信奸臣,致使國庫空虛,民不聊生。”

朱由檢頓了頓,慢悠悠地補充道。

“把朕,罵得狠一點。”

“把那些‘奸臣’的嘴臉,寫得越醜惡,越貪婪,越好。”

“然後,將這份詔書,連同朕寫的那首‘莫生氣’打油詩,發往大明兩京一十三省,讓說書人、戲班子,給朕傳唱天下!”

“朕要讓每一個種地的農夫,每一個拉車的腳伕,都知道。”

“他們的苦,從何而來。”

“他們的冤,該向誰報。”

魏忠賢匍匐在地,冷汗已經浸透了脊背。

他懂了。

萬歲爺這是要,將士大夫階層,徹底釘上歷史的恥辱柱!

他這是要,用最鋒利的手術刀,將自己,從這個腐朽的王朝身上,活生生剝離出來!

而錢謙益,就是那把刀!

一把用完,就會被毫不猶豫丟棄的,染血的刀!

“去吧。”

朱由檢揮了揮手,像是驅趕一隻蒼蠅。

“朕,想看一出好戲。”

“一出,狗咬狗的好戲。”

“奴婢……遵旨!”

魏忠賢連滾帶爬地退出了養心殿,直到後背撞上冰冷的廊柱,才發現自己已是一身冷汗。

他抬頭望向那座燈火通明的宮殿,眼中只剩下無盡的恐懼。

天,要變了。

……

錢府。

當魏忠賢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出現在錢謙益面前時。

這位東林文宗,正手捧著自己嘔心瀝血寫就的《罪己詔》草稿,老淚縱橫。

他為自己即將到來的身敗名裂而哭。

更為整個士大夫階層那黯淡無光的未來而悲鳴。

這哪裡是罪己詔?

這分明是一封,皇帝寫給天下人的……宣戰書!

然而,魏忠賢帶來的第二道聖旨,卻像一柄無形的重錘,將他所有的悲憤、所有的不甘,砸得粉碎!

“……命禮部侍郎錢謙益,為肅貪督察院副使……總領查抄、緝拿、審訊之權……欽此!”

魏忠賢捏著嗓子,一字一句,將聖旨唸完。

每一個字,都像一根燒紅的鋼針,狠狠扎進錢謙益的耳朵裡。

錢謙益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他呆呆地看著魏忠賢,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讓他……去抄自己人的家?

讓他……親手刨了自己這個階級的祖墳?!

“呵呵……”

魏忠賢看著他那張瞬間失去血色的臉,笑得像一隻偷了腥的貓。

他俯下身,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陰惻惻地說道。

“錢大人,接旨吧。”

“這可是萬歲爺,對您這位‘文宗’的天大恩寵啊。”

“咱家以後,見了您,都得尊稱一聲……”

“錢督帥!”

“噗——!”

錢謙益再也撐不住,一口心血,狂噴而出,濺紅了身前的地面。

他知道。

他沒得選。

接旨,是當一條狗,從此被釘在士林的恥辱柱上,遺臭萬年。

不接旨……

他毫不懷疑,那個瘋子皇帝,會立刻讓魏忠賢,將他全家老小,做成一排風乾的臘肉,掛在午門之上!

“臣……錢謙益……”

他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舊的風箱,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硬生生摳出來的。

“接……旨……謝……恩……”

當那份輕飄飄的聖旨,落在他顫抖的手中時,卻彷彿有千鈞之重。

他知道。

那個風光無限的錢牧齋,死了。

活下來的,只是一條,即將對自己同類,露出最兇狠獠牙的……惡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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