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皇嫂，卿本國母，奈何為犬？！

他緩緩抬起手，指向王德化。

整個大殿的空氣，彷彿在這一刻被抽空！

一股無形的、浩瀚的、令人心悸的威壓，轟然降臨！

朱由檢的聲音，不大，卻彷彿九天之上的神諭，響徹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

“朕，說你能！”

“【龍威敕令】！”

“下毒者，當以其道還治其身！毒入心肺，腸穿肚爛，哀嚎百息而死！”

話音落下的瞬間！

“啊--！！！”

王德化突然把地面上的毒湯舔乾淨，隨即發出了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到極致的慘叫！

他整個人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猛地從地上彈起，又重重落下！

他的雙手，瘋狂地撕扯著自己的喉嚨和胸膛，彷彿那裡有無數條毒蛇在啃噬他的五臟六腑！

“呃……啊……好痛！好痛啊！”

他的眼球暴凸，佈滿了血絲，七竅之中，竟然緩緩滲出了黑色的、帶著惡臭的血液！

面板之下，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瘋狂蠕動，一道道青黑色的血管像蚯蚓一樣爆出，在他的臉上、脖子上，構成了一幅恐怖的死亡圖譜！

“咔嚓……咔嚓……”

那是骨骼被寸寸碾碎的聲音！

在張嫣驚恐到失聲的注視下，王德化的肚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高鼓起，像一個被吹到極限的氣球！

“救……我……”

他伸出手，絕望地抓向朱由檢的方向，喉嚨裡發出破風箱般的嗬嗬聲。

然後……

砰！！！

一聲沉悶的爆響！

王德化的腹部，炸開了！

腥臭的、混雜著碎肉和黑血的內臟，噴濺了一地！

整個養心殿，瞬間被一股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所籠罩！

而王德化，在抽搐了幾下之後，終於徹底不動了。

他死不瞑目的雙眼，還圓睜著，倒映著朱由檢那張波瀾不驚的、冷漠的臉。

從朱由檢開口，到王德化慘死。

不過百息！

不多不少，分秒不差！

龍威敕令！

金口玉言！

這，就是天子之怒！

張嫣雙腿一軟，徹底癱坐在地。

她看著眼前這地獄般的一幕，胃裡翻江倒海，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恐懼，已經徹底摧毀了她的意志。

朱由檢緩緩踱步，走到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皇嫂。”

他再次開口，聲音恢復了之前的平靜，彷彿剛才只是碾死了一隻螞蟻。

“現在，你來告訴朕。”

“這出戏，是誰讓你演的？”

張嫣嬌軀劇顫，再也不敢有絲毫隱瞞，將英國公張維賢如何以她家族百口人的性命相逼，

如何與福王舊部勾結，讓她下毒的事，一五一十地全部說了出來。

“陛下……臣妾知錯了……臣妾罪該萬死……”

她泣不成聲，匍匐在地，額頭緊緊貼著冰冷的金磚。

“死？”

朱由檢輕笑一聲，彎下腰，再次捏住了她的下巴。

“皇嫂，死，太便宜你了。”

“朕，要你活著。”

“從今天起，你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懿安皇后。”

“你是朕，安插在所有勳貴、後宮、乃至整個士族集團心臟裡的一把刀，一把最鋒利的匕首！”

“朕要你知道他們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甚至每一個念頭！”

“你的家族，是生是死，你這位國母，是繼續享盡榮華，還是去福王籠隔壁，與民同樂。”

“全在，你的一念之間。”

“懂了嗎？”

感受著下巴上傳來的、幾乎要將骨頭捏碎的力道，和那雙眼睛裡不帶一絲人類情感的冰冷。

張嫣的心，徹底沉入了萬丈深淵。

她知道，從這一刻起，那個雍容華貴、母儀天下的懿安皇后，已經死了。

活下來的，只是擺爛瘋批暴君的一條母狗。

她閉上眼，兩行清淚滑落，聲音嘶啞而絕望。

“臣妾……遵旨。”

朱由檢滿意地笑了。

他鬆開手，用一塊絲帕，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指，彷彿碰了什麼髒東西。

就在這時。

殿外，一名小太監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

“啟稟陛下！遼東寧遠，八百里加急！袁崇煥督師，遣心腹密使，求見陛下！”

哦？

朱由檢的眉毛，饒有興致地挑了一下。

想上桌交易的，來了。

他看了一眼地上已經變成一灘爛肉的王德化，和失魂落魄的張嫣，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