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皇嫂，卿本國母，奈何為犬？！

整個養心殿，死寂如墳。

一根針落在金磚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張嫣的臉，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

她像一尊被抽走了魂魄的玉雕，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朱由檢將那碗她親手端來的“補湯”，一飲而盡。

咕咚。

那是毒藥滑入喉嚨的聲音。

也像是她心臟墜入無底深淵的迴響。

完了。

這個念頭，像一道黑色的閃電，劈碎了她的神智。

啪！

朱由檢隨手將白玉瓷碗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清脆的響聲，讓張嫣猛地一顫，彷彿被無形的鞭子抽了一下。

她身邊的那個老太監，眼皮狂跳，袖中的雙手已經抖成了篩子。

朱由檢笑了。

他一步一步，緩緩走向張嫣。

那雙黑色的龍紋皮靴，踩在光潔如鏡的金磚上，發出“嗒…嗒…嗒…”的聲響。

不疾不徐。

卻像死神的喪鐘，每一下，都精準地敲擊在張嫣和那老太監最脆弱的神經上。

他走到她的面前。

一股混雜著龍涎香與死亡氣息的獨特味道，撲面而來。

張嫣甚至能看到他漆黑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那張驚恐欲絕的臉。

他低下頭，嘴唇幾乎要貼到她的耳廓。

用一種彷彿情人囈語般的、帶著一絲玩味笑意的聲音，輕聲開口。

“皇嫂。”

“你好大的膽子啊！”

轟！

張嫣的腦子，徹底炸了！

他知道！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

恐懼，像無數只冰冷的手，從四面八方伸來，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讓她發不出半點聲音。

她身後的老太監，更是“噗通”一聲，直接癱軟在地，褲襠處迅速濡溼一片，腥臊之氣瀰漫開來。

“陛…陛下饒命！奴婢…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

老太監涕泗橫流，拼命磕頭，將金磚磕得“咚咚”作響。

朱由檢甚至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他的目光，始終鎖定在張嫣那張美得令人心碎的臉上。

【叮！‘末皇擺爛長生系統’溫馨提示！】

【檢測到宿主成功震懾懿安皇后，扭轉關鍵人物命運節點，再次建立帝王威儀！】

【獎勵三年壽命和百毒不侵之軀！】

來了！百毒不侵！

朱由檢嘴角的弧度，愈發愉悅，也愈發冰冷。

他伸出手，用兩根手指，輕輕捏住了張嫣光潔如玉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與自己對視。

“皇嫂，你在怕什麼？”

“怕朕，現在就毒發身亡嗎？”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足以將人靈魂凍結的寒意。

張嫣的牙關都在打戰，瞳孔因為極致的恐懼而急劇收縮。

“不……不是的……臣妾……臣妾……”

她語無倫次，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呵。”

朱由檢發出一聲輕笑，鬆開了手，彷彿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他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目光終於第一次，落在了地上那個癱如爛泥的老太監身上。

“王德化。”

他淡淡地開口。

“朕記得，你是司禮監的秉筆太監，是皇嫂宮裡的老人了。”

那名叫王德化的老太監，渾身劇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瘋狂點頭。

“是奴婢！是奴婢！陛下，此事與皇后娘娘無關！是…是福王！是福王的人收買了奴婢！是他們逼奴婢這麼做的啊！”

他毫不猶豫地將所有罪責，都推了出去。

求生的本能，讓他爆發出了驚人的語速。

“陛下明鑑！您洪福齊天，百毒不侵！這毒藥對您根本無效！求陛下看在奴婢伺候多年的份上，饒了奴婢這條狗命吧！”

“哦？”

朱由檢挑了挑眉，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百毒不侵？”

“說得好。”

他看著王德化，就像在看一個跳樑小醜。

“不過，朕更好奇另一件事。”

“你說，這毒藥，若是讓你自己喝下去，會是什麼樣的光景？”

王德化的哭嚎聲，戛然而止。

他驚恐地抬起頭，看著朱由檢那雙含笑的眼睛。

那裡面，沒有憤怒，沒有殺意。

只有一片純粹的、視萬物為芻狗的漠然。

那是一種神明俯瞰螻蟻的眼神！

“不……不……陛下……您不能……”

“朕不能？”

朱由檢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君臨天下的、不容置疑的絕對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