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毒後以死相逼？朕…成全你！

“陛……陛下！不好了！”

“懿安皇后……懿安皇后她……”

“她在坤寧宮，懸樑自盡了！”

尖銳的哭嚎聲，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冰錐，狠狠刺穿了廣寧門外這片狂熱的海洋！

前一秒還因一步登天而熱血沸騰的馬祥麟和三千白桿兵，臉上的狂喜瞬間凝固！

剛剛被剝奪了權柄、打爛了臉面，如喪考妣的黃立極等文官，眼中則猛地爆出一抹異樣的精光！

懿安皇后！

張嫣！

那位先帝的皇后，如今名義上，是這大明朝最尊貴的女人！

她在這個節骨眼上尋死？

好一招釜底抽薪！

好一招以死相逼！

這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向全天下控訴他朱由檢是個不敬先嫂、濫殺無辜、擅動兵權的瘋子暴君！

這是要用女人的眼淚和鮮血，來動搖他剛剛用刀劍立起來的鐵血皇權！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了朱由檢的臉上！

他們想看他驚慌失措！

想看他手忙腳亂！

想看他向那看不見的“祖宗規矩”、“人倫綱常”低頭！

然而！

朱由檢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

他甚至……笑了。

那是一種冰冷的，帶著幾分玩味和不耐煩的笑意。

彷彿被打擾了一場精彩演出的觀眾，眼神裡透著一股子“你們這群蠢貨真會挑時候”的厭煩。

“自盡？”

朱由檢輕輕撣了撣龍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聲音輕飄飄的，卻讓在場所有人如墜冰窟。

“誰給她的膽子？”

“沒有朕的旨意，她這條敢下毒殺朕的母狗，連死的資格都沒有！”

轟！！！

此言一出，黃立極等人腦子裡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了！

前皇后曾經給新皇帝下過毒？

都瘋了！

這個皇帝，已經瘋得無可救藥了！

不管如何……

連皇嫂自盡，在他口中都成了需要他批准的罪過！

這是何等的狂悖！何等的無法無天！

“陛下！”

孫世綰那張俏臉瞬間煞白，她下意識地抓住了朱由檢的衣袖，聲音顫抖。

“懿安皇后畢竟是先帝的……”

“先帝？”

朱由檢猛地回頭，那眼神，銳利如刀，看得孫世綰心臟驟停！

“現在，是朕的天下！”

他一把甩開孫世綰，翻身上馬，動作行雲流水，沒有半分拖沓！

“馬祥麟！”

“臣在！”

馬祥麟一個激靈，本能地吼道。

“帶上你的人，跟朕進宮！”

朱由檢的馬鞭，遙遙指向那洞開的城門，聲音裡帶著不容抗拒的鐵血意志！

“朕倒要看看！”

“是她的脖子硬，還是朕的刀快！”

“朕，親自去給她收屍！”

……

坤寧宮。

一片死寂。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

宮女太監們跪了一地，噤若寒蟬，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正殿中央，一條白綾，還孤零零地從房樑上垂下，微微晃動，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方才的驚心動魄。

懿安皇后張嫣，此刻正癱坐在鳳榻上，面色慘白如紙，鳳眸中滿是絕望和……恐懼。

她沒死成。

被聞訊趕來的太監們手忙腳亂地救了下來。

可她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比死亡本身，更加可怕！

“踏！踏！踏！”

沉重而富有節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臟上！

朱由檢龍行虎步，在一眾甲士的簇擁下，踏入了坤寧宮的大門。

他看都沒看地上跪著的奴婢，目光徑直鎖定了鳳榻上的張嫣。

“皇嫂。”

他開口了，語氣平靜得可怕。

“聽說，你想見先帝了？”

張嫣嬌軀一顫，死死咬著嘴唇，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陛下如此倒行逆施，濫殺功臣，擅開邊釁，臣妾有何面目，去見列祖列宗，去見先帝爺！”

她的話，說得義正辭嚴，充滿了為一個王朝殉葬的悲壯！

若是換了以前的崇禎，此刻怕是早已惶恐不安，好言相勸了。

可惜。

她面對的，是朱由檢！

“說完了？”

朱由檢拉過一張椅子，大馬金刀地坐下，甚至還翹起了二郎腿，一副看戲的模樣。

張嫣愣住了。

這反應，和她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說完了，就該輪到朕了。”

朱由檢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皇嫂想死，朕可以成全你。”

“不過，就這麼吊死，太便宜你了。”

他緩緩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張嫣，每一步，都讓張嫣的臉色蒼白一分。

“朕聽說，民間有一種刑罰，叫‘浸豬籠’。”

“朕覺得，這個死法，就很配皇嫂你這‘為國為民’的忠貞之心。”

“你說，把你脫光了，塞進豬籠，從午門一路遊街，再沉進金水河裡。”

“這京城的百姓，會不會都來為你送行？”

“會不會都稱讚你，是堪比孟姜女的千古烈婦？”

靜！

死一般的寂靜！

坤寧宮內，落針可聞！

張嫣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因極致的恐懼而縮成了針尖！

她想過朱由檢會憤怒，會斥責，甚至會廢了她！

卻萬萬沒想到，他會說出如此……如此惡毒，如此羞辱，簡直是魔鬼才能想出來的言語！

這已經不是在殺她了！

這是要誅她的心，毀她的名，讓她死了都永世不得安寧！

“你……你……”

張嫣的嘴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是個魔鬼！”

“多謝誇獎。”

朱由檢笑得愈發燦爛，他俯下身，湊到張嫣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森然低語：

“皇嫂，下毒害朕一次還不夠？別再跟朕耍這些後宮婦人的小聰明！”

“你那點心思，朕看得一清二楚。”

“你依然想用自己的命，當那些文官手裡的刀，來砍朕？”

“你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