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國藉著劉翠翠立威:“你們別想著給我耍花招、鬧心眼,幹不了活,都通通都餓肚子。”
“難道你還能看著我們餓死不成?”劉翠翠扁扁嘴。
“我是不能,但是...”錢國冷笑,“我可以向知青辦反映情況,大西北正是需要你們這種‘能吃苦’人才的時候。”
劉翠翠嘴巴囁嚅兩下不說話了。
見她老實了,錢國又帶著他們去了村裡的知青院。
“就一個房間,一張床,怎麼睡?”
見挑事的又是劉翠翠,錢國耐著性子解釋:“我們這就這條件,大通鋪,每人一個草蓆大的床位,不想住啊,去大西北啊。”
“沒有的事,大隊長我們樂意住。”
見其他知青沒骨頭向錢國小心討好的諂媚樣,劉翠翠嫌棄道:“孬種!”
這句話不出意外惹了眾怒。
“你這嫌棄哪嫌棄,你下鄉幹啥?”
“哎喲喲,你不會是資本家的嬌小姐吧?”
“快快,咱們離她遠點,別被牽連了。”
劉翠翠有些心虛,她雖然不是資本家小姐,但卻是在蘇知臣家待了十多年。
“胡說八道!我是根正苗紅的貧農!”
“嘖...貧農還下鄉?”
“我思想覺悟高!”
但這話沒人信,反而見劉翠翠這口不對心的模樣,對她資本家的成分,心下多了幾分計較,連錢國看劉翠翠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劉翠翠更是敏銳地察覺到這點,雖然心底還是嫌棄的不行,但嘴巴卻安分了不少。
下鄉當插隊知青的第一晚,劉翠翠的床板是硬的,被子是沒有的,環境是又髒又亂的,還有嗡嗡的蚊子使勁叮她,這些年被好日子養嬌的劉翠翠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天矇矇亮時,她才入睡,就被動靜吵醒,趕去上工。
那鋤頭比劉翠翠都高,那黃土地硬得跟石頭似的,劉翠翠一榔頭砸下去,差點沒把腳斬斷。
“你幹啥呢?摔鋤頭?摔壞了,你賠得起嘛?”
壓了一晚上火的劉翠翠忍不住爆發了:“你眼瞎?沒看出那鋤頭差點把我腳傷著了?”
“你還有理了?豬頭都沒你笨!你看看他們幾個,那些個不是教了一遍就會了?老子活了這麼多年,還沒見到有人鋤頭砸到腳上的?老子看你就是不想幹活!”
“不相干?行啊,明個兒就上報,俺們這地小,你去大西北幹。”
“你...”劉翠翠撿起鋤頭,又吭哧幹起來。
一上午被人盯著,劉翠翠根本不敢有半分鬆懈,就這樣還是被嫌棄,磨洋工。
回到知青院,看著滿手水泡,劉翠翠跑進屋子嗚嗚哭起來。
哭完出來,飯也沒了,又被催著頂著毒日頭上工。
下午水泡破了之後,活更難幹了,每掄起一下鋤頭,都是鑽心的疼。
“我要上廁所。”
“懶人屎尿多,快點回來,別想著偷懶,不然——”
“知道了,知道了。”劉翠翠不耐煩道。
這邊剛上完廁所,劉翠翠就聽到一個熟悉的人名。
“嬸子,還是您有福氣,哪怕早年死了男人,可兒子出息啊!短短几年,霍軍那小子,就在部隊當上排長了!”
霍曉燕這些年因農活做多彎下去的腰桿挺了挺:“那可不是!”
“俺軍出息得很!”
“俺軍說了,等娶上媳婦,就讓俺隨軍。”
劉翠翠衝了出來,抓住霍曉燕確認著:“你是霍曉燕?你兒子是霍軍,在部隊當兵,今年25歲......”
霍曉燕看著眼前跟瘋子的女人,心下不喜。
她還沒開口,身邊人就道:“曉燕,你認識她?”
“不認識。”
“婆婆,我是蘇家人!我是霍哥哥未婚妻!”
蘇家可是滬市的大戶人家,也就是當年,那女人傻,才把寶貝女兒跟俺軍定了婚。
眼前這個穿得破爛的女人....
“哪裡的窮瘋子!俺打死你!”
“婆婆,你聽我說,我真是蘇家女兒!”
“當俺傻子?”
霍曉燕扯頭髮掐肉,對著劉翠翠一通亂打,最後狠狠呸了兩口唾沫才走。
劉翠翠想追,可監工的人已經找了過來。
“劉翠翠!你敢偷懶!”
......
早上剛練完拳,蘇晚棠就看見從食堂打飯回來的陸淮安。
“謝謝。”
陸淮安蹙了蹙眉:“我們是夫妻,不必這麼客氣。”
“嗯。”
蘇晚棠扭頭回屋,拿了新衣服,準備洗完澡再吃飯。
洗澡間的門關著,但蘇晚棠沒多想。
手放在門把手上,直接擰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