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還聽說了,有人在霍老爺子壽宴上大出風頭,連臉都不要了。”
溫穗尚未開口,沈明珍便甩出第二句陰陽怪氣的話。
“夠了,”顧辛華捻過佛珠,冷聲打斷,“少在這搬弄是非。回房把這身衣服換了再下樓。”
沈明珍本想再懟幾句,聞言臉色鐵青,狠狠剜了溫穗一眼,氣沖沖地上了樓。
顧辛華這才招手讓溫穗近前,掌心帶著暖意覆上她手背:“穗穗,霍家壽宴到底怎麼回事?有沒有被為難?”
明明霍家與陸家身份相當,老太太也是注重家族臉面的人,如今卻第一時間關心溫穗是否受委屈。
溫穗心裡說不出什麼感受。
很早她就覺得,自己把顧辛華當成外婆的另一種寄託。
之前有諸多艱難,現在也都好過了。
她眉眼彎彎,笑意清淺,簡略說了衝突經過。
見老太太眼底泛起騰起,忙握了握她的手,“都處理好了,奶奶別擔心。”
顧辛華長嘆一聲,將手中那串翡翠佛珠輕輕套上她手腕。
碧綠清透的珠子順著腕骨滑落,與她細瘦的手腕相映,更襯得膚色冷白如玉。
“知彥呢?”她抬眼問,“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溫穗剛想回答,就聽到一陣不規律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才提起的男人徑直踏入客廳,深灰西裝隨步伐漾開冷硬線條,清雋眉宇凝著慣常的冷淡。
秦羽與他並肩而行,嘴角噙著溫柔笑意,禮貌地向顧辛華打招呼:“顧奶奶晚上好。”
顧辛華頭都沒抬,端起茶盞慢條斯理喝了口,彷彿沒聽見。
秦羽扭頭看向陸知彥,柔如水的眸子漸漸凝聚起委屈的淚意。
她從不會真哭,這般作態不過是想勾起陸知彥心裡的憐惜。
這套路對旁人無用,對陸知彥卻百試百靈。
畢竟真心愛一個人時,對方即便什麼都不做,只是靜靜望著你,你也會想為她掃平所有障礙。
陸知彥拉起她的手,安撫般捏捏她指尖,牽著她在沙發落座,望向老太太淡聲提醒:“奶奶,小羽向您問好呢。”
“她問我就得回應?”顧辛華話語裡藏著針鋒,將茶盞重重擱在茶几上,冷哼道:“倒是你,今晚在霍家壽宴上對霍爺爺也是這副愛答不理的模樣,怎麼不見你著急?”
“現在帶外人回來,見我沒捧著她,就急了?”
話裡話外,夾槍帶棒。
溫穗哪見過這陣仗,以為老太太真動了肝火,慌忙伸手替她拍背順氣。
抬手間,腕間那串翡翠佛珠晃入陸知彥和秦羽眼底。
陸知彥眸光難以察覺地微閃,轉瞬恢復淡漠。
秦羽驚訝得瞪大眼睛,目光緊盯著那抹碧綠。
如果她記憶沒出問題,這串珠子在她認識陸知彥時,便已經戴在顧辛華手上。
據說是佛前供奉過,最受顧辛華喜歡,旁人連碰都不可以碰。
如今竟然戴在溫穗手腕。
這讓她心裡難免產生落差。
察覺到她情緒低落,陸知彥側身,壓低聲:“喜歡的話,我明天讓人給你拍一套。”
秦羽破涕為笑,滿心陰霾被這句承諾驅散,仰頭看著他的眼神盛滿依賴。
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