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與深嘴角彎起,笑得格外禮貌:“周先生。”
周頌點點頭,沒多說什麼,視線卻不動聲色地在陸與深和溫穗之間看了一眼。
變成四人行,陸與深當過導購,遇到溫穗和宋遲意感興趣的東西,特別嘴甜會來事,時不時贊溫穗眼光獨到,接著誇宋遲意孕期氣色好。
溫穗反應平淡,但宋遲意被哄得笑不攏嘴。
周頌看著他忙前忙後拎包遞水,對比自己沉默無言的樣子,心裡愈發覺得這少年過於殷勤。
分別前,他趁宋遲意和陸與深去停車場找車,特意叫住溫穗,示意她到旁邊聊聊。
溫穗原地站定,“周總有話直說。”
見她執意,周頌原本打算給她留點面子,現在也不用了。
周頌慢條斯理推了推眼鏡,鏡片閃過冷光:“溫穗,真想和那個服務生在一起,就別再糾纏知彥。”
他目光投向遠處替宋遲意開車門的少年,頗為認真道:“那服務生其實跟你挺配,也挺乖。選好了就痛快點做決定,拖著對誰都沒好處。”
理所當然的說教語氣,聽得溫穗頭疼。
她直接抬手打斷,“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喜歡他?”
“不喜歡?”周頌蹙眉,“你又準備用對付知彥那套,對付他?”
溫穗滿頭霧水。
她什麼時候對付陸知彥了?
然而周頌卻將她的沉默當成預設,嘴角那點弧度染上譏諷:“溫穗,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無恥。”
“無恥?”溫穗愣了下,盯著周頌眼中毫不掩飾的敵意,只覺荒謬,“我和陸知彥的過往,你真的什麼都清楚嗎?”
周頌低低冷笑:“你當初怎麼設計嫁進陸家,現在又怎麼在外面招搖過市,當其他人都忘了?知彥念著陸爺爺的臨終囑託由著你鬧,你就蹬鼻子上臉?”
“設計嫁進陸家?”
溫穗喉頭湧上一股澀意,差點氣笑出聲。
陸家為顧全臉面,從未對外公開陸知彥突然結婚的原因。
她也很少出席他們的場合,竟然沒聽過這種謠言。
以至於她都不清楚,除了搶走秦羽位置的舊聞,還有用計謀嫁進陸家的髒水也潑到她身上。
溫穗突然懂了周頌和許鳴則的惡意從何而來。
在這些人眼裡,她或許一直都是個不擇手段的心機女。
那陸知彥呢?
他默許秦羽以正牌女友的姿態周旋於社交圈,其實也是這樣想的,對嗎?
畢竟按他的心意,本該站他身邊的人,從來只有秦羽。
溫穗指尖一點點發涼,張了張嘴想反駁。
周頌已經轉身走向宋遲意,扔下一句好自為之。
陽光透過商場玻璃將溫穗籠罩,難以驅散骨子裡的寒意。
她靜靜站在原地,半晌沒動。
難怪陸知彥寧願捧著秦笙笙那個替身也不願回家,難怪整整三年她始終捂不熱那顆心。
原來,他從最開始就覺得她工於心計,是他被迫接受的婚姻枷鎖。
厭惡她,冷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