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崢被她問得莫名其妙,見她臉色沉得厲害,索性坐到對面,“陸知彥當時指名道姓要你,爸媽沒跟你說過?”
“沒有,”溫穗搖搖頭,“但周頌今天說,是我耍心機讓陸知彥選的我。”
她頓了頓,又想起溫榮月那套說辭,“溫榮月也說過,這樁婚事原本是她的,是她主動讓給我的。”
溫崢聽完沒立刻接話,指尖敲擊啤酒瓶,半晌語氣有些古怪的開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他們覺得你頂替阿月的身份,進了當初的人選裡。”
“那他們為什麼會這麼覺得?”溫穗抬眸,神色平靜:“換人是家裡商量好的,連送過去的照片都是爸媽同意替換的。”
她和陸知彥不算熟悉,自然沒問過當初他是怎麼選中的自己。
只是陸知彥無所謂的態度,估計也是從一堆照片裡,隨手挑中她的照片。
既然明明是陸知彥的選擇,為什麼要把鍋扔她頭上?
溫崢感覺這件事可能有誤會,說了句等等回房找手機,打電話給港城的朋友。
溫穗結婚那會他不在港城,對當年的內情確實知之甚少。
客廳裡,溫穗盯著天花板上的水晶燈,瓶身流下的水珠在她手背凝成冰涼的線。
十分鐘後,溫崢掛了電話走回客廳。
他喉結重重滾動了一下:“老四,那幫人什麼德行你瞭解的,對吧?”
溫穗閉眼深吸口氣,指尖掐進掌心:“是他們做的,對不對?是他們在外面傳我搶走溫榮月的機會,對嗎?”
溫崢抿唇,沒有作聲。
真相只會更難聽。
畢竟她和溫榮月真假千金的身份的確尷尬,利用起來也更容易挑起矛盾。
“我每次回港城都是為了探望外婆,沒有去過那個地方一次。”溫穗掀開眼皮,眼底漫開冰涼的自嘲,“他們既想借我陸少夫人的身份撐場面,又怕我真在陸家站穩腳跟,所以聯合外人編排謠言。”
她都不敢想,自己離開港城這幾年,在港城豪門圈的名聲臭成什麼樣。
可偏偏陸知彥信了。
不止他,其他人也全信了。
在他們眼裡,她是手段惡劣搶走假千金名額,算計嫁進陸家的惡人。
而她自己心中,是溫榮月將機會讓給自己,而家裡人同意的得償所願。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溫穗突然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睨著溫崢,嗓音溫淡卻透著股崩潰的狠勁,“還有溫榮月,你們為什麼都瞞著我?”
“老四,你冷靜點!”
溫崢跟著站起來,扣住她肩膀,“港城那些謠言傳得並不廣,根本沒人當真。我們也沒想到,居然會傳到京城來。”
“那是因為他們的目標只有京城!是這座城市除我以外的所有人!”
溫穗已經很久沒這麼失控過。
哪怕外婆去世時獨自處理後事,她都能維持著體面的冷靜。
此刻卻像被戳破的氣球,所有積壓的委屈與憤怒轟然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