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穗鼻尖皺了皺,假裝不舒服地翻了個身。
她沒睜眼,也就沒看見男人懸在半空的手,距離她的臉,僅半寸。
直到縈繞滿身的馥郁氣息隨男人出門褪去,她才緩緩掀眸,重重撥出口氣。
月光從紗簾縫隙滲進來,在床榻凹陷的位置投落暗影,像一道新添的傷疤。
第二天醒來,床的另一邊空空蕩蕩,陸知彥昨晚出去後一夜未歸。
溫穗沒在意,洗漱下樓。
到餐廳卻發現,消失整晚的人竟然在。
他從容坐著,籠罩在陽光裡,穿著寬鬆精貴的墨色襯衫,肩頸平直挺括,天生的衣架子身材,風流又貴氣。
拋卻他冷漠到極致的性格,這人從上到下,堪稱完美。
溫穗腳尖轉了個方向,往客廳走去。
顧辛華正在喝早茶,見她過來,隨口問道:“吃早餐了?”
“不餓,”溫穗輕聲說:“奶奶,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顧辛華斜睨她一眼,“公司有多少事我不清楚?坐著,那有吃的自己拿,等會跟知彥一起出門。”
溫穗微愣。
跟陸知彥一起嗎?
餘光無意掃向餐廳方向,她抿抿唇,猶豫著想拒絕。
“行了,”顧辛華看她躊躇不定的模樣,語氣嚴肅三分:“給你機會就抓住,難道真要我手把手教你怎麼討丈夫歡心?”
孫子認死理,她又顧及死去老頭子的面子,否則她早就逼著孫子跟溫穗離婚。
現在離是不可能離了。
抱重孫的願望遙遙無期,只能先提點溫穗一些,好歹別整天死氣沉沉,知趣點,把該使的手段使出來,坐穩陸家少夫人的位置。
她心裡跟明鏡似的。
秦家那位小姑娘,急得很。
也不瞧瞧她還活著,有她在,那位休想踏進陸家大門。
思及此,顧辛華心底嘆聲氣。
若是大點的姐姐秦羽還在就好了,那個比秦笙笙乖巧,比溫穗懂事,也漂亮,更得孫子歡心。
溫穗見顧辛華態度強硬,只好作罷。
車庫裡,陸知彥坐在駕駛位,單手隨意搭著車窗,骨感十足的長指夾著根點燃的煙。
嫋嫋升起的薄霧中,清冷的雪松香蔓延開,縈繞在冷白指尖,添了幾分慵懶氣息。
他看見溫穗,屈指輕點車窗,示意她上車。
溫穗拉開後座車門。
剛坐定,就聽到男人低冷嗓音傳來:“坐前面。”
...要求真多。
溫穗不想跟他起爭執,只能下車,坐到副駕。
副駕駛安全帶“咔嗒”扣上時,陸知彥才發動引擎。
晨光映得他側臉愈發稜角分明,那支燃到一半的煙,已經被碾滅在車載菸灰缸裡。
剛開進馬場,溫穗迫不及待下車,彷彿要跟他拉開距離。
陸知彥察覺到了她的迴避,雋眉微蹙,卻沒出聲。
他叫來馬場經理,吩咐幾句,馬場經理抬頭朝溫穗離開方向看了眼,點點頭表示明白。
溫家在港城有私人馬場,溫穗被認回去後跟著家裡親戚去過,她會騎馬,但今天的局明顯是陸知彥幾個兄弟組的,她不想參與,於是找了個室內的,坐旁邊看其他人玩。
“小姐不上馬試試嗎?”
馬場經理忽然湊到眼前,笑得親和:“如果不會騎的話,我們這裡有老師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