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言吩咐:“替我更衣。”
看著那些有些沉悶的衣裳,沈桃言想了想,道:“拿些靈巧的衣服出來。”
疊玉:“那隻能拿之前的衣服了。”
疊玉說的之前是兩三年前的衣裙了,那時候沈桃言的衣裙還是鮮亮靈巧的。
疊玉替沈桃言換上:“有些短了,但好在現在天氣熱,穿著也沒什麼。”
沈桃言:“嗯,改日叫人新做些吧,正好咱們手裡有鋪子。”
疊玉:“是。”
換上之後,沈桃言對著銅鏡摸了摸自己的臉,彷彿看到了三年前未出嫁的自己。
從前穿的老氣沉悶,是聶宵總是出去惹禍,她怕自己年紀小壓不住事兒。
所以就像套了一層皮,裝成一個紙老虎,裝著裝著,她丟掉了自己。
這些日子,她就像是枯萎了三年的花兒,又慢慢活過來了一樣。
如今連面容都是如此的生動鮮活,像剝了坑坑窪窪外殼的荔枝。
人總是要被碎掉一次,才會涅槃重生。
疊玉:“二少夫人,真好看!”
就連掛雲和掛露也是如此說。
沈桃言露出了一抹笑:“那以後的衣裙便都做鮮亮些吧。”
疊玉也笑著回道:“好。”
換完衣裳,她們便去了聶宵那兒。
下人進去稟告:“二公子,二少夫人來了。”
果然,二少夫人腳一好,就急著來見二公子了。
聶宵手持書卷,眉宇輕攏:“不見。”
下人:“是。”
見下人出來了,沈桃言心中莫名有幾分緊張,像極了剛答完夫子出的卷,要出分的學子。
下人:“二少夫人請回吧。”
沈桃言藏好面上的欣喜,眉間輕輕落上兩分失落。
“夫君這是又怎麼了?可是因為我這幾日沒來見他,所以他惱了?”
聶宵聽到了沈桃言的話,心中冷嗤,她以為她是什麼重要人物不成?
他巴不得她不來呢。
沈桃言:“既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免得站在這兒徒增他厭惡。”
她走得很快,好像真的怕站久了,會越發引來聶宵的厭惡。
雖然月瑛教了她好些招數,但她還沒做好準備。
而且,自從見過聶宵與喬芸在一塊,她都不怎麼樂意見聶宵。
那事還是先緩一緩吧。
沈桃言和疊玉慢悠悠回到院子,疊珠也辦完事回來了。
她看到穿著以前的衣裳,鮮活的沈桃言,眼睛都不會轉了,恍惚間喊了一聲姑娘。
沈桃言樂了,眼神柔柔道:“看來我與三年前並沒什麼變化呢。”
疊珠:“那是自然了,二少夫人還是那樣好看。”
沈桃言輕輕戳了戳她的額頭:“少貧了,事情辦的怎麼樣?”
疊珠含笑:“二少夫人只管放心,都辦妥了。”
沈桃言:“那就好。”
沈桃言一做起扇子來就發狠了,忘情了,沒命了。
要不是晚上燭火暗,她沒辦法繼續做扇子,她定要做一個晚上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身體知道她不想見聶宵,第二日來葵水了。
疊珠和疊玉手忙腳亂:“從前都是準的呀,怎麼還提前了。”
沈桃言笑著喝暖湯:“我倒覺得它來得妙。”
疊珠很是擔心:“可昨夜還開著大窗,若是著涼了,可怎麼好?”
沈桃言沉思了一下:“疊玉,你去請呂大夫來一趟,就說我來葵水,肚子疼得厲害。”
疊玉瞧著她好端端的臉色:“是。”
沈桃言一請神醫,便會驚動趙卿容。
趙卿容問過呂懷白,心裡不免又添愧疚,從前竟不知沈桃言的身子已經弱成這樣了。
正巧天又熱,沈桃言就躲在屋子裡做扇子。
疊珠和疊玉多次勸她:“二少夫人,呂大夫才說不可太過勞累,歇一會兒吧。”
沈桃言的眼睛就沒離過扇子:“我這不是正歇著的嗎?又沒有到處走動。”
疊玉給她端了茶:“可是這做扇子多費神吶,眼睛也是容易累的。”
沈桃言接過:“好好好,我歇還不成?”
整整七日,沒有人來打擾,沈桃言過的是極輕快的。
趙卿容:“算算,桃言的日子也該過去了,你該去瞧瞧她。”
聶宵不住擰眉:“我去瞧她做什麼?”
趙卿容:“她從前的身子,可不像現在這樣,呂大夫說她如今這樣,都是因為你。”
聶宵想起了之前的洶湧的流言,心氣不順:“與我何干,我又不曾出口讓她替我擔罪受罰。”
聶淵微微動怒:“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口,說到底,她還不是為了你。”
聶宵眉頭更深:“你們怎麼看起來對她越來越好,莫不是因為她得了公主的青睞。”
“可公主已經回了京了,山長水遠,怕是沒什麼作用。”
何況,只要他想要,沈桃言巴不得雙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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