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徹勇音雖然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信的前輩,但對於信在靈術院內所做的事是十分欽佩的,一個學生能夠做到那一步在她看來是十分了不起的事。
所以她立即將信對自己所說的那些事全部告知給了卯之花烈。
“這些都是他的建議?”卯之花聞言之後顯得微微有些詫異。
虎徹勇音當即小心地說道:“是的,我覺得是有不少可取之處的。”
卯之花烈溫婉一笑:“沒想到他對番隊這麼上心,不過想想他在靈術院的作為也不奇怪。”
“信君的確是個很有才能的人,在這方面我都不及他很多。”虎徹勇音規矩地站在一旁。
卯之花柔和的眸光看向她:“怎麼,你這是想讓他來做這個副隊長?”
虎徹勇音卻內心一緊,“是屬下冒昧了,我只是說信君才能和實力兼備,同時他在回道上也有了一定的理解和造詣,斬魄刀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可能欠缺的只是一些實踐的經驗罷了,但這在我們四番隊是非常容易補足的。”
“看得出來,你的確是對他十分愛護啊。”
“隊長,我……”
卯之花烈臉上柔婉的神色不變,輕聲道:“但你怎麼知道,他是真心願意留在四番隊的呢?”
虎徹勇音神色一滯,立即笑道:“隊長,信君是一個對回道很感興趣的人,這一點我在很早之前就能確定了。”
在信未畢業之前,她就曾不止一次地去過靈術院找信共同探討一些回道的話題,當時信所表現出對回道的熱衷在她看來絕不是假的。
卯之花烈輕輕搖頭,“我的意思是,你能確定他會在四番隊待多久嗎?”
“這……是什麼意思?”
“就如同你說的那樣,他才能和實力兼備,能夠獨自斬殺大虛這至少是少數上位席官才能做到的事,誠然他的斬魄刀是回道系的,這讓他畢業後只能來我們四番隊,想來是他也清楚這一點才沒有表露出什麼抗拒,但以後晉升副隊長的話,可就不會去管他的斬魄刀是什麼型別的了。”
“……”
隊長的話這才讓虎徹勇音意識到了一些問題,她想起自己當初第一次去靈術院見到信時,對方卻並未表露出對四番隊的嚮往和期待。
難道真和隊長說的一樣,只是因為自己斬魄刀的緣故,知道無法更改才選擇的接受嗎?
但這也本該是很正常的事……
虎徹勇音垂眸想著,又低聲詢問:“隊長,那我剛才和你說的那些,信君的建議……”
“不妨你讓他自己來同我說吧。”
“……”
信被虎徹勇音傳喚,來到了一間靜謐的茶室。
剛推開門,便見一道身影坐於其中,長髮如墨色綢緞垂落肩頭,溫柔如靜潭,卻讓人望而生敬,她身穿著純白的隊長羽織,衣褶堆迭的深淵,最底層似是沉澱著未被超度的己卯之血。
“隊長,信君來了。”
虎徹勇音輕喚了聲。
“勇音,你先出去吧。”卯之花烈柔聲說道。
虎徹勇音輕輕躬身,隨後轉身退去。
信邁步走入這間靜室,發覺這位四番隊的隊長此刻正眉眼含笑地看著自己,那唇角的笑意如晨霧般朦朧,眸光卻深邃如淵。
信內心驟然敲響警鐘,自他進入四番隊以來,這算是他和卯之花烈的第二次正式見面,但這一次對方給他的感覺卻和之前全然不同。
“卯之花隊長。”信施禮道。
“喜歡喝茶嗎?”
卯之花烈面上笑容不減,示意信在她近前落座,她的眉眼彷彿浸染了月色的清輝,無聲無息間撫平了所有躁動與不安。
這樣的姿態又瞬間讓信感到剛才似乎是錯覺,那溫潤的雙眼中像一汪流動的水潭,信不免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對對方有了什麼刻板印象。
“偶爾。”
木質廊簷切割著斜陽,將暮光篩成細碎的金箔灑在地板上。
“我倒忘了,信君是出身更木區對嗎?”
“是的。”信平靜應著。
卯之花烈垂落的袖擺拂過青瓷茶罐,布料與陶器摩擦發出蠶食桑葉般的沙響。茶筅在碗沿輕叩三聲,餘韻在這茶室的寂靜裡盪開層層漣漪。
繼而她素手輕抬,做了個請用的動作。
信端起茶碗輕抿一口,嚐到了混在苦澀裡的淡淡甘甜。
“那地方我去過。”卯之花烈做出了回憶之色,“要在那裡生活下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卯之花隊長說的不錯。”信回應道,“好在我比較幸運,活了下來。”
“這跟幸運沒關係,有些事本就是註定的,就像你從更木區遇見了某個人,進入了靈術院,又從靈術院來到四番隊,再然後……”
卯之花烈卻是輕輕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