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我。”最後這三個字從她口中說出格外的輕柔,她抬眼時眸光也比茶湯更加溫潤。
信輕笑了聲,說道:“我沒明白卯之花隊長這話的意思,我和您不是在我加入四番隊之前就見過了嗎。”
在來之前,虎徹勇音告訴他說,卯之花隊長找他是為了他所提的那些建議,讓他再和卯之花隊長詳細講述一番。
但此刻卯之花烈卻似乎並沒有說那些話題的意思。
“你不需要怎麼明白。”卯之花烈悠悠說道,“我明白就行了。”
“……”
信不知該怎麼回應了,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
竹簾外傳來風搖櫻樹的碎響,櫻花的影子投在卯之花烈純白色羽織上。
信垂眸凝視著碗中的茶湯,忽又聽見面前人開口。
“我還明白一件事。”
“……”
“你的斬魄刀,並不是回道系的。”
那如水般溫潤的聲音卻似驚雷在信的耳邊炸響。
信端著茶碗的動作猛然頓住,但這僵硬住的一秒鐘,卻是讓卯之花烈含笑的眉眼多了一點豔色。
“卯之花隊長,這話是什麼意思?”信看向她,面露不解地問道。
“你的斬魄刀雖能夠治癒傷勢,但卻違背了回道的基本原理,當日那些隊員們沒看出來,只是他們對回道的理解不夠而已,還以為你的刀施展的是什麼更高階的回道。”
“……”
信的臉上突然扯出了一抹驚訝之色,放下茶碗後,嘴裡喃喃:“原來我的刀,並不是回道系的嗎,我一直以為……”
卯之花烈見他這幅模樣,又輕聲道:“你不用吃驚,也不用害怕,十三隊裡也只有我能夠看穿這一點,這也得益於所有人都不重視回道,如若我猜的不錯,你的斬魄刀,應該是具有某種能將事物狀態回溯的能力,你必然是清楚這一點的,所以不用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了。”
“……”
卯之花烈這時也輕輕端起茶碗,碗沿輕觸薄唇,茶湯中的苦澀與甘甜悉數順喉而下。
信靜坐了許久,卯之花烈則仍是一副溫婉自若的模樣。
“卯之花隊長說的不錯,我的刀,的確不是回道系的。”信緩緩說道,算是主動承認了這一點,為此,他心裡在剛才短時間內也想好了許多接下來的說辭。
但卯之花烈卻又先一步開口:“其實還有一點,讓我在親眼見識你的斬魄刀能力之前,也不相信你的斬魄刀是回道系的。”
“什麼?”
“你的劍術。”
“……”
“擁有那樣劍術的人,其斬魄刀又怎麼可能會是回道系的呢?”卯之花烈兩眼凝視著信,悠悠開口。
“但卯之花隊長不也如此嗎?”信反問道。
卯之花烈聞言臉上卻是綻放出了明豔的笑,但這明豔卻只是一瞬,她眼瞼輕動,月牙似的笑紋還懸在眼尾,原本溫潤的唇線扭曲成帶血的鐮刀弧度,連睫毛投下的陰影都成了噬人的齒痕。
“你果然都知道,千年前的事……”
信整個人倏地僵在了原地,原本一直覆蓋在他身上的靈子障壁本能地爆發出了一陣微光。
卯之花烈倏地笑容一斂,隨後又端著茶碗輕抿一口,臉上重新掛起溫柔的笑意。
“知曉此事的人實在不多,看得出信君的確是費了一番心思啊。”
“……”
“就像我剛才所說的那樣,很多事都是註定的,即便你不故意將自己的斬魄刀偽裝成回道系,只要你我相遇,就註定了你會來四番隊,內心深處的那份本能是不會騙人的。”
信聽到此處才猛然一怔。
卯之花似乎是誤會了他偽裝斬魄刀的緣由,以為他為了進入四番隊是衝她而來。
雖說的確是如此,但信的真實目的和卯之花以為的他的目的卻是完全不同的。
卯之花似乎是覺得信是知曉了她曾是初代劍八的事,才故意偽裝斬魄刀成回道系,從而加入四番隊的。
想通這點,信一下子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他本以為自己斬魄刀暴露會給自己帶來不可預測的危險,不過現在看來……
信抬眼瞥向卯之花那張溫婉美麗的臉頰。
“真不愧是卯之花隊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