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幫你。”
“不用不用,很晚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就行。”
“……”
信發現虎徹勇音對他的態度,一下變得十分客氣,並不像此前那麼熱情了。
“勇音姐。”他輕喚了聲。
“……嗯?”虎徹勇音聞聲卻沒抬頭,兩眼仍是看著辦公桌上的資料,本來只有幾份檔案,被她翻來覆去地看了數遍。
“白天的事,對不起。”
“……”
信注意到,勇音的肩膀輕顫了下,片刻後她重新抬起頭來,向他溫柔地笑道:“沒什麼,我沒放在心上,你當時不也喝醉了嗎,你也不要往心裡去。”
“我沒喝醉。”信卻說。
勇音臉上的笑容一滯。
“信你……”
“我當時沒醉。”信重複了遍。
兩人的目光交匯,勇音睫毛不由一顫,她卻下意識將視線避開,可能是被這辦公室內燈光照的,她又感到自己耳根有些發熱。
“信,你在說什麼……”
她說話的聲音都有些不穩了,內心更是慌亂異常,她隱隱感受到,信似乎是要說出什麼不得了的話來。
“勇音姐一直都非常照顧我,我對此也一直心懷感激,在我心裡,勇音姐是個心地善良、又美麗溫柔的人,所以我白天說的那些,都是真心話。”信一邊說著,目光也在緊緊注視著虎徹勇音的面龐。
“……”
虎徹勇音緊抿著唇,她乾笑了聲,說道:“你既然叫我姐姐,我自然也把你當成了弟弟看待。”
“我知道。”信坦然道,“但我沒有把勇音姐完全當成姐姐。”
嘩啦——
她倏地站起了身,卻因為動作有些急促,使得椅子被推倒在地。
辦公室的暖色燈光忽然變得粘稠起來,
“信……”
字眼從唇縫擠出時,尾音又卡在喉嚨裡打了個轉,心臟突然變成發瘋的秒針,虎徹勇音注意到,對方的雙眼依舊清透明亮,這樣的坦然卻令她心慌。
“不好意思勇音姐。”信帶著些許的歉意,“可能我又說了失禮的話冒犯你了。”
沒有……
虎徹勇音張了張嘴,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給出回應來,只覺此刻思緒有些混亂,讓她難以思考太多。
她盡力平復著自己的心緒,不再敢去看去對方的臉,低下頭將視線困在了地板上。
“對……對不起,信,我們……不要聊這些好嗎?”
信聞言只是輕輕一笑,並未因她這種帶著迴避和婉拒意味的話語而失落。
只是說道:“我先回去了,勇音姐,你也早點休息。”
虎徹勇音低垂著頭,如同自言自般地又呢喃了聲:“好……”
關門的聲響又敲動了她的內心,她抬起頭時,信已經離開了。
室內歸於了寂靜,她突然有些悵然若失,將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失神地坐在上面。
辦公室的窗倒是開著,紗簾的褶皺始終保持著欲飛未飛的姿態,外面傳來稀碎而漸遠的腳步聲,像枚石子跌入深潭,波紋尚未漾到牆角,連帶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也在勇音內心裡輕輕暈染開來。
“啊!”
她突然發瘋一般地撓起了頭,將那銀色的秀髮悉數弄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