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淒厲的叫聲響徹夜空,永壽宮外聞訊趕來的各宮妃嬪齊齊打了個寒戰。
完了!
這回真的完了!
那個女人徹底走不成了!
匆匆而來的徐清盞也聽到了這聲慘叫,一顆心直往深淵裡沉去。
他停在宮門外,雙手在袖中死死攥緊,雙腳彷彿釘在地上一般,再也挪不動分毫。
“乾爹!”
來祿叫了他一聲,他猛地回過神,轉身就走。
“乾爹,您要去哪兒?”來祿追上他問道。
徐清盞緊抿著唇一言不發,那張妖孽般的臉上此刻除了殺氣還是殺氣。
來祿不敢再問,默默跟著他。
直到他越走越遠,越走越偏僻,才恍然大悟,他這是要去冷宮。
可是,這個時候,他放著晚餘姑娘不管,跑到冷宮來做什麼?
難不成是來看齊嬪的?
冷宮其實就是一處偏僻廢棄的宮殿,最開始的時候是因為死過人,妃嬪們都不願居住,荒廢之後,就成了關押犯罪妃嬪的地方。
祁讓登基後,雖然不親近後宮妃嬪,卻也很少責罰她們,這冷宮就一直沒用到,齊嬪算是頭一個。
至於那個被幽禁冷宮的晉王,其實是關在專供皇子們居住的擷芳殿的偏殿裡。
祁讓登基至今沒有皇子,晉王也就一直關在那裡沒有挪窩。
徐清盞翻牆而入,點亮火摺子,在破敗不堪的正殿找到了齊嬪。
齊嬪面如死灰地坐在一把落滿灰塵的椅子上,身上華麗的宮裝和這破敗之地形成鮮明的對比。
徐清盞走近她,冷聲道:“你明知她明天要走,為什麼還要無事生非,你都和她說了什麼,皇上為什麼如此震怒?”
一連串的問題用寒意徹骨的語氣問出來,齊嬪木呆呆地轉著眼珠看了他一眼。
跳躍的火光照亮徐清盞的臉,齊嬪撲通一聲從椅子上滑下來,跪坐在他面前失聲痛哭。
“怪我,都怪我,是我讓柑橘去找她的,我想著她這一走,我可能這輩子都見不著了,就想和她說說話,道個別……”
“皇上不在宮裡,我以為是安全的,就和她說了一些從前的事,我沒想到皇上會突然回來,我還讓她說話給我聽……”
“你說什麼?”
徐清盞彎腰一把抓住了她的領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道她有多謹慎嗎,五年來她從未開口和我說過一個字,你為什麼要引誘她說話,為什麼要在最後一天犯這種愚蠢的錯誤?”
“對不起,我錯了,我沒想到,我真的沒想到皇上會突然回來……”
徐清盞冷笑一聲:“是沒想到皇上會回來,還是你壓根就沒想讓她走?”
齊嬪愣住,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在說什麼,我承認今晚的事是我的責任,可這幾年不都是我在拿命護著她嗎,我為什麼不想讓她走?”
“因為你不想讓她和長安在一起。”徐清盞冷冷道,“你放不下沈長安,你不想別的女人得到他的愛。”
齊嬪猛地推了他一把,從他手中掙脫,氣憤道:“徐清盞,你怎麼可以這樣揣測我?你又憑什麼這麼揣測我?”
“因為我也曾和你一樣,不想讓晚餘離開。”
徐清盞的臉在火摺子的光亮裡忽明忽暗,頭一回將自己的陰暗心思坦露出來,“哪怕長安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也曾不止一次地想過把晚餘留在宮裡,我只要一想到她會和長安遠走高飛,我就心如刀絞,甚至想做點什麼破壞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