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狗賊,關平在此,納命來!”關平眼眸霎時間充血,一聲厲嘯,策馬拖刀直奔夏侯尚而去。
刀鋒所過,將阻擋的曹卒,如螻蟻般盡皆掀翻在地,一路無人能擋。
“關…關雲長?”
夏侯尚抬頭一望,恍惚以為看到了關羽的身影,渾身打了個寒戰。
直到關平鐵塔般的身軀橫亙在前,手中長刀如狂風暴般橫斬而來時,他方才認出來者並非美髯公。
而是其子關平。
“關羽吾還忌憚三分,你算什麼東西,焉敢猖狂!”
夏侯尚驚悚變為藐視不屑,手中長刀反手掄出,橫擋而上。
“吭!”
一聲天崩巨響。
雄渾無匹的狂力,如同山嶽一般威壓而來。
夏侯尚長刀瞬間被反震出去,身形後仰而出,竟從馬上被震飛了出去。
“關羽之子,竟然也有如此神力?”
半空中的夏侯尚,口吐著鮮血,臉形扭曲出無盡的恐懼驚愕。
身後關平馬不停蹄,已呼嘯追至,第二刀補斬而下。
“咔嚓!”
身在半空的夏侯尚,便被攔腰斬為兩截。
一聲哀嚎聲響起。
夏侯尚殘軀落地,生命如閃電般流逝。
“叔父啊,侄兒看不到你開創曹家帝業那一天了,侄兒已經盡力。”
“叔父,有朝一日,你定要殺了大耳賊,殺了這個關平,為侄兒報仇雪恨啊——”
夏侯尚口中狂噴著鮮血,悲憤的目光望向曹操逃走的方向。
“我叔父得神人輔佐,有天命護佑,曹操想篡奪我漢室社稷,只能是自取滅亡!”
關平冷哼一聲,手中血刀再斬而下。
夏侯尚人頭落地。
眼見主將被殺,曹軍虎衛最後一滴雞血也耗光,盡皆四散而逃。
淯水之畔,屍橫遍野。
五千虎衛軍幾乎死傷殆盡,逃散者不足五百餘人。
這五千條性命,也成功的為曹操爭取到了逃走的空隙。
曹家父子二人許褚的保護下,再不敢有半分停留,繞過朝陽城望更北的新野而去。
曹操體胖,一路上不知累死了幾匹戰馬,許褚不得不喝令親衛,將坐騎讓給曹操。
待到次日天明,東方發白時,只剩下曹家父子還有馬騎,其餘十餘人包括許褚在內,都只能步行跟隨。
“丞相,前邊就快到新野城了,再堅持一下。”
許褚自己喘到如牛,卻還指著前方寬慰曹操。
曹操舉目遠望,果然見新野城的輪廓,已是眼簾。
這場驚魂落魄的逃亡,終於就要結束了。
曹操長鬆一口氣,整個如同虛脫一般伏在了馬背上。
環掃左右,只餘下十餘人。
回望身後,夏侯尚也沒有追來,多半已是凶多吉少。
落魄狼狽到如此地步,是曹操作夢也沒有想到過後。
“哈哈哈——”
曹操卻突然間挺直腰板,仰天大笑起來。
曹丕許褚幾人,皆是茫然錯愕的望向曹操,個個一頭霧水。
上回一笑,招來了七千劉軍伏兵,葬送了五千虎衛,險些賠上性命。
您老人家怎麼不長記性,竟然還笑得出口?曹操笑容漸收,臉上擠出一絲得意:“劉備用兵確實已今非昔比,那蕭和智計也著實了得,令孤不得不刮目相看。”
“可惜啊,孤天命眷顧,任他主臣費盡心機,終究還是殺不了孤,讓孤逃出了昇天。”
“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孤豈能不笑?”
“哈哈哈——”
就在曹操慶幸逃過一劫時,一道塵霧陡然間從新野方向襲捲而來。
塵霧中,無數的兵馬身影,若現若現。
“伏兵?”
“父親,又有劉備的伏兵!”
曹丕驚恐萬狀,指著前方大叫。
曹操大驚失色,身形一軟竟從馬上滑落了下來,跌坐在了地上。
“丞相!”
許褚慌忙將曹操扶起。
望著前方滾滾而來的兵馬,曹操心態徹底崩潰。
“難道,大耳賊竟已另派奇兵,連新野也襲破了不成?”
“天亡孤也,天亡孤也——”
曹操仰天悲叫,眼角已浸出兩行老淚。
許褚卻一咬牙,厲聲叫道:“丞相,敵軍還沒有殺到,丞相還有逃走的機會,請速速上馬!”
說著許褚將曹操托起,想強行將他扶上馬去。
誰想那戰馬也累到極限,四蹄支撐不住,口吐著白沫跪倒在了地上。
最後一匹戰馬,在此關鍵時刻竟也累垮!
許褚急是四下一掃,目光陡然間定格在了曹丕身上。
現在,只有曹丕一人還有馬!
許褚沒有半分猶豫,衝著曹丕吼道:
“子桓公子,你還愣著做什麼,速將你坐騎讓給丞相!”
曹丕卻身形一凜,僵坐在馬上並未立刻下來,惶恐的眼神中流露出幾分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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