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想要實現仲達所說的局面,首先得要打贏這一仗才行。”
“可現下劉禪雖被堵於興勢山前,但漢軍到底有十萬之眾,兵力雄厚,以我軍現在的實力,最多也就逼迫漢軍退兵,想要徹底擊敗他們卻並非易事。”
“若不能重創漢軍,我們就殺不出斜谷,不殺出斜谷,又談何幫魏國解長安之危?”
“到那時,我們還可能陷入兩難的境地。”
聽得閻圃這番顧慮,張魯、司馬懿,還有其弟張衛三人彼此對視,皆是別有意味地一笑。
笑容中,似乎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張衛冷笑一聲,反問閻圃道:
“仲苗啊,你當真以為,大王真是想出斜谷去幫魏主解長安之危嗎?”
“你未免也太小看大王了。”
他言語間頗有諷刺之意,彷彿在嘲笑閻圃的天真。
閻圃一愣,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瞪大了眼睛,急盯著張魯,等待著他的解釋。
張魯捋著鬍鬚,微微一笑,也不再隱瞞,抬手向東一指:
“事到如今,讓仲苗你知曉也無妨。”
“孤此番率軍屯兵興勢山,只是聲東擊西之計而已,目的就是為了將劉禪和十萬漢軍引誘至此,讓他們以為我們會在興勢山與他們決一死戰。”
頓了頓,張魯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光芒,繼續道:
“孤要另派一支奇兵,出子午谷入關中,出其不意奪取潼關,一舉截斷漢軍糧道。”
“潼關乃關中鎖鑰,一旦被我們佔領,漢軍後路糧草皆斷,到時關中這三十五萬漢軍,豈非不戰而亂?”
“那時,我們與魏國合兵,還怕不能不費吹灰之力,盡殲他三十五萬大軍?”
真相終於大白。
閻圃聽後,大吃一驚,眼中滿是駭然之色。
他急將目光投向司馬懿。
此時閻圃才幡然省悟,原來自家大王,竟然瞞著自己這個心腹謀臣,聽信司馬懿這個新人的獻謀,設下了這麼大一個局。
這一刻,他的心中,不由掠起一絲失望之意。
身為漢中第一謀士,自家漢中王卻寧可信一個剛來投奔的魏國降臣,也不信自己。
換誰誰不心寒。
只是,心寒歸心寒,為臣之道還得盡。
深吸幾口氣,極力平伏下心緒後,閻圃正色道:
“此計雖不失為一條奇謀,但仲達可曾想過,其中有兩個致命缺陷。”
“其一,子午谷本就難行,道路崎嶇險峻,地勢複雜多變,何況現下春雨普降,道路更加泥濘不堪,我們的奇兵如何能走得通?”
“其二,倘若漢軍早有防備,於潼關屯有重兵,我們這支奇兵孤軍深入,卻奇襲不成,豈非死無葬身之地?”
“到那個時候,我們偷雞不成蝕把米,你當如何收場?”
面對閻圃的質問,司馬懿忽然仰天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