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樓頂上,站著一個穿著禮服的女人。
她赤著腳踩在冰冷的石灰臺上。
仔細觀察能看到她的腰間綁著一根繩子,順著繩子往後看去,一對衣著光鮮亮麗的男女坐在那裡。
女人的指尖輕轉著一柄小刀,金屬刀柄在掌心碾出細碎的弧度。
秦靡緩緩睜眼,樓頂的風吹亂她的頭髮,腳下是燈紅酒綠的深淵,她瞳孔一震,本能的向後撤退,卻發現根本動彈不得。
她的雙手被綁在身後,腰間的繩子捆在了一旁的金屬管道上。
“呦,懷川,你的未婚妻醒了。”坐在後面的女人靠在一旁男人的懷裡嬌嗔道。
秦靡再熟悉不過那聲音了,是她的好朋友孟衿衿,而旁邊坐著的是她的未婚夫林懷川。
“你們這對狗男女,到底想幹什麼。”秦靡掙扎著腰間的束縛。
但是她此刻站在的是邊界,悄有不慎就會向前栽去。
“阿靡,我想幹什麼你不清楚嗎?”孟衿衿慢慢的靠近她,臉色驟變,咬緊牙關,“我要搶走你的一切!”
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手中的小刀,臉上帶著詭豔的笑,“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嗎?憑什麼所有好東西都是你的!憑什麼!”
“你是秦家千金,那我就敗壞你的名聲,讓秦家厭惡你。”
孟衿衿一臉惋惜的捧著雙手看著她。
“可是,他們給你找了和那麼好的未婚夫,即使離開秦家,你也能享受榮華富貴,我不允許!!所以啊,我把你的未婚夫搶了過來,哈哈哈。”
她抬起垂在身側的手撫摸她的頭髮,動作極其的輕柔。
“現在,你可是一無所有了,我看你還怎麼和我比!”
秦靡笑意潛伏在眼底,嘲弄著她淪陷的無知愚昧,“所以呢?殺了我?你以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嗎?”
孟衿衿輕掩著嘴嗤笑起來,“你以為是誰將你迷暈的,放心,頭條報告已經為你寫好了,下輩子啊投個好人家吧,哈哈哈哈哈哈。”
秦靡皺起了眉頭,是秦宋?哥哥……為什麼?
今天是秦宋帶她來的,她卻因為喝了一杯秦宋手中的酒就開始頭暈,等醒來時就在這裡了。
想到這,她的嘴角漫起自嘲的笑意,原來哥哥早就厭惡她了。
眼角滑下的淚被風吹走,漾開細碎的苦澀。
孟衿衿趁秦靡走神之際割開固定在金屬管道上的繩子,麻繩崩斷的脆響裡,她驟然發力一推。
“這世上不缺你這樣的人,下地獄去吧!”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扼住了秦靡的喉嚨,她卻清楚的看到孟衿衿臉上得意的笑容,她不敢想從小最疼愛她的哥哥會和這些人一起置她於死地。
秦靡緩緩閉上眼睛,她好恨!
恨所有人,那麼大的一個臨城,偏偏容不下一個她……
身上很疼,心臟更疼。
“咕嚕嚕……唔……”
強烈的窒息感彷彿一雙無形的手阻擋她呼吸。
秦靡抬起手在水裡撲騰,雙手向兩邊摸索著,緊緊抓著浴缸的邊緣。
她猛地坐起,大口呼吸著久違的氧氣,眼神中滿是驚恐。
“這是……在哪?”
秦靡不可置信的看著周圍熟悉的環境。
她現在有些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了,可是剛才那粉身碎骨的痛感那麼真實。
玫瑰香氛蠟燭在潮溼空氣裡奄奄一息,融化的蠟油像一道凝固的血痕。
她盯著天花板上那枚偽裝成煙霧報警器的微型攝像頭陷入了沉默。
這裡是她家的浴室??
浴缸水面泛起細密的漣漪,她將浸泡在水中的手舉到眼前,突然神經質的笑了一下。
浴室門突然傳來規律的叩擊聲。
“阿靡,你已經在裡面待了兩小時了。”秦宋的聲音裹著夜色的沙啞,有一種冰冷的金屬質感,“是身體不舒服嗎?”
秦靡拿起一旁的浴巾裹在身上,沾著水汽的鏡面映出少女初綻的蝴蝶骨。
哥哥?
秦靡沒有說話,門外傳來打火機蓋開合的金屬脆響。
在秦靡數到第七秒時,聽見智慧鎖解釦的機械女聲:“許可權已開啟。”
浴室門開啟的瞬間,白色的霧氣自屋內往外湧,整個空間潮溼而溫暖,飄著沐浴露濃郁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