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了,把他的衣服給扒了,換一套破衣服給他穿,賣給火車站的那個老頭。”
“得令……”
短短几個小時,林澤就被轉了兩道人販子,老頭看到林澤眉清目秀的樣子,直接就把他高價賣去南方,那邊需要這種孩子。
同一時間,翠雲幾乎要瘋了,她被奶媽綁在床架子上,是林澤偷偷拿了一把匕首,割斷離開她身上的繩子,這才讓她逃了出來。
逃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醫院治療她被打斷的手,幸虧她的衣服有暗兜,藏了幾十塊錢。
等手被固定後,又回到洋房附近,準備等林澤出現,就把他給帶走,兩人一起去找陳劍鳴。
可她卻絲毫不知道,就她離開的這個時間段,她大哥帶著金寶來了,又被林菀打傷,林澤嚇得逃出了洋房的這片區域,被人給捋走了。
翠雲一直蹲守在洋房附近,她準備在凌晨時分,人最睏倦的時候偷偷潛入洋房,不但要帶走林澤,還要偷一些金銀細軟才行。
就在她想有動作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翠雲不敢動了,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到五六個小年輕衝入林家,就知道林家被抄了,翠雲高興得恨不得買幾串鞭炮慶祝一下,那個不可一世的賤貨終於要被下放了。
只是這個賤貨怎麼跟奶媽一起離開小洋房了,她們兩個不應該被綁起來送去紅委會,然後一起下放嘛。
還有她的兒子林澤呢,怎麼不跟在後面。
翠雲心裡很著急,想進入洋房找林澤,可又擔心自己被紅委會的人給抓起來,一時間犯了難。
看到林菀和她奶媽走遠了,翠雲還是決定跟上去,看看這兩個人要去哪裡,萬一有啥事還能再找她們。
見她們往擺渡船的方向走,就知道她們要去浦江以東的林家老宅,翠雲冷笑著回到洋房,準備再看看到底啥情況。
可就這麼一點點時間,洋房的鐵門已經被鐵鏈給鎖上,還貼上了封條,那林澤到底去了哪裡。
“林澤,你在哪裡。”
翠雲著急了,不敢大喊大叫,只敢貼著圍牆小聲呼喚,可週圍安靜如斯,除了微風吹動樹葉的聲音,就剩下她微微顫抖的音線。
對了,小傢伙會不會去他爺爺家了,翠雲福至心靈,她的兒子三歲就讀書認字了,聰明得很。
翠雲興奮地往陳劍鳴父母家跑去,只是等她趕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陳劍鳴的父母,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被人給帶走了。
周圍站滿了看熱鬧的人,有同情的,有譏笑的,更有嘲諷的,當年陳家小兒子陳劍鳴嫁給了資本家大小姐,可是活得滋潤得緊啊。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看看陳家老頭子抽的煙,連紅牡丹都看不上了,聽說只抽華子,那股炫耀勁,讓邊上的人恨不得咬他幾口肉下來。
喜歡喝白酒的大兒子,往常只捨得花兩毛錢打二兩老白乾零酒,發展到不是茅臺不喝,那茅臺得八塊錢一瓶,還要特殊的酒票。
老二更不得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糾集了一幫街溜子,今天耀武揚威地威脅這個,明天又恐嚇那個,把這個地方整得烏煙瘴氣的。
現在這父子三對都被紅委會的人給帶走,簡直就是大快人心,甚至還有人提議買幾串鞭炮慶祝一下。
聽著眾人議論紛紛,翠雲驚恐地屏住呼吸,慢慢地往後退,可她白衣黑褲子的林家女傭標配還是被人發現了。
“咦,這個女人不是林家的女傭翠雲嘛,我前幾天還看到她大包小包地來陳家,今天又來了,莫非想救陳家父子。”
“那不成,抓住她,不能讓她壞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