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回憶這件事時,她想到了另一件事。
上輩子,林家二兒媳的孩子平安降生,是個男孩,林家上下滿心歡喜。
林家大兒媳雖然也高興,但想起那個失去的孩子心裡不舒服,這才約著跟喬雨眠一起去未結冰的河水裡洗衣服。
她用棒槌敲打著小侄兒的衣服,眼淚噼裡啪啦地落進河水裡。
喬雨眠不太會安慰人,只是在旁邊陪著,聽著林家大兒媳唸叨。
“侄兒長得壯,這小衣服出了月子就小了,我看看改天去大集上買塊布料,改大一些。”
喬雨眠回道。
“其實也不用改大,可以留著等你生孩子的時候,再給孩子穿。”
她話音剛落,林家大兒媳的棒槌也停了,眼淚掉得更厲害。
“我……我以後……都不能再生了!”
喬雨眠嘴快。
“為什麼?”
林家大兒媳抽噎著。
“我掉河裡那年剛開春,河水剛解凍。”
“我在水裡掙扎了很久,受了寒,再難有孕。”
說著她便哭出了聲。
“都怪我自己不好,砸了龍子,龍王爺發怒,這才讓我失了孩子,並且一輩子不能生!”
喬雨眠不信這個。
“林大嫂,你不要自暴自棄,華京和臨海有大醫院,專門治療不孕不育的,你或許可以去看看。”
“封建迷信禁錮人的思想,你不能相信這個!”
林家大兒媳搖著頭。
“這是咱們玉石溝的規矩,你不懂。”
“開春化凍的第一條魚,要村裡德高望重的男人吃。”
“因為我奶水不夠喂孩子,便叫我家那口子偷偷去河裡撈了條魚。”
“而且你不知道,我掉河裡根本就不是滑倒,我是覺得有人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喬雨眠瞪大了眼睛。
“有人推你?”
“那這就是故意害你,你應該報公安!”
林家大兒媳嘆氣。
“我掉進去後往岸上看了,四周根本沒人。”
“肯定是龍王發怒推了我,我才掉下去的。”
“是我沒用,是我害死了孩子!”
林家大兒媳哭泣的臉,現在還深深印在喬雨眠腦海裡。
現在想來,這事蹊蹺得很。
在農村打井是很貴的,很少有人家裡有井,大家用水都去村裡的公井裡挑水。
所以媳婦嬸子們洗衣服都在河裡。
按照林家大兒媳婦的說法,這個魚她已經吃了很久,卻天天要去河裡洗衣服。
早不掉,晚不掉,怎麼偏偏在選大隊長這天掉進去呢?
眼見著到了何家,喬雨眠狀似無意道。
“林叔林嬸,我多一句嘴,你們是不是得罪過何家啊。”
林家兩口子頓時停住腳步。
“丫頭,你說這話啥意思啊?”
喬雨眠猶豫了一下,慢慢道。
“我聽說林大嫂的和孩子掉河裡那天,正好是競選大隊長的日子。”
“別的社員說,要不是你家兒媳掉河裡,這大隊長可輪不到何滿倉。”
“現在你們家二兒媳的孩子又出問題,還是何家的兒媳婦給送的藥。”
“這巧合多了,就不得不惹人懷疑了!”
喬雨眠重重地嘆了口氣。
“你們就當我胡說的,畢竟林大嫂出事的時候,我還沒來這呢。”
喬雨眠轉身離開,沒有去看林家兩口子的表情。
她走回院子裡,發現陸懷野站在院子裡,手裡端著一個搪瓷茶缸。
等她進去,陸懷野便把茶缸遞了過去。
“你剛才跑得累了,又說了那麼久的話,喝點水潤潤嗓子。”
喬雨眠喝了兩口水。
這水是她兌了靈泉的水,幾口喝下去,感覺肺裡舒服多了。
喬雨眠喝完水開口問道。
“你剛才去哪了?”
陸懷野揚頭,用下巴示意了何家。
“我不太會說話,脾氣又急,怕給你添亂所以就沒說話。”
“後來何滿倉回去,我就偷偷跟著他回來了。”
“果然,他回來之後就去了喬雪薇的屋子,把煮的那些水都扔了。”
喬雨眠冷笑。
“扔了也沒用!”
“付秋娟去了醫院,醫生會查出她到底是什麼中毒。”
“更何況,喬雪薇當著大家的面承認了她給付秋娟煮了水,這是怎麼都無法抵賴的。”
陸懷野臉上露出一絲壞笑。
“我看著何滿倉把東西丟了,我順手又給撿回來。”
“趁他不注意,又把那幾條烏頭丟進了房間裡。”
陸懷野笑裡夾著一絲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