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也算是一種職業病吧。”
“畢竟罪犯殺了人,也要把兇器找出來才能確保證據鏈清晰,才能定罪。”
“想定罪,最好要人贓並獲才行。”
話音剛落,林家大兒子從屋子裡跑出來,手裡還抓著幾條黑黢黢的東西。
“我找到了,就是這個藥材!”
喬雨眠看到何滿倉後退了幾步,然後像見了鬼一樣睜大了眼睛,嘴裡還唸唸有詞。
“怎麼……怎麼會?”
田桂花抓住喬雪薇的衣領左右開口,大嘴巴扇得很響亮。
“你這個攪家精,當初我就不該同意把你娶回來!”
“到處惹禍不說,還恬不知恥地成天勾纏著我兒子,你這個騷狐狸,看我不打死你!”
眾人鬧哄哄的,喬雨眠覺得自己的頭都大了。
她拍了拍身上沾的塵土,往屋子裡走。
“打嘴仗沒什麼意思,我還是先把飯做了,給爸媽送去吧。”
陸懷野乖乖地跟在身後。
“好,我給你燒火。”
做完飯再出去,何家院子裡的人散了個乾淨。
喬雨眠在送飯的路上隨便抓了一個人問具體情況。
那人是從頭看到尾的,知道喬雨眠先是被冤枉,後來又是拆穿喬雪薇的人,便十分樂意跟她多說兩句。
“陸家媳婦,你都不知道剛才多恐怖。”
“那田桂花可真是個惡婆婆,把她兒媳婦嘴角都打出血了。”
“還是何青山攔著,這才沒繼續打,差點打死哦。”
喬雨眠問道。
“最後這事怎麼解決了?”
那人砸吧砸吧嘴。
“還能咋解決,喬雪薇抵死不承認,說那就是何首烏,說是林家二兒媳婦主動找她要的偏方。”
“現在人家去了醫院,說難聽點這是‘死無對證’,誰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林家已經把那藥材拿回去了,說是要找懂行的人看一看。”
“何家是大隊長,再三保證會看著喬雪薇不讓她跑掉,林家老兩口著急去找兒媳婦,這才先把事情放一放。”
“接下來看看吧,等林家兒媳婦回來,這件事就會有個分曉了。”
喬雨眠想到過大概就是這樣的結果。
第一,何家再怎麼說也是大隊長,林家首先身份上就矮了三分,總是有些忌憚。
再者,兒媳婦生死未卜,也沒有查到是不是真的中了毒,什麼都沒有,總是沒有說服力。
而且農村人沒有太多的法律意識,千百年來的觀念,村裡出事第一件事就是找村長,也都是村子裡內部解決。
這個想法無法改變,喬雨眠也不想改變。
這一切都是喬雪薇自作自受!
她敲打了林家,林家也不是傻子,心裡肯定會種下懷疑的種子。
剛才那人沒有提到林家說大兒媳的事。
如果林家說了大兒媳的事,說明他們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沒說,才證明了他們心裡有譜,不會打草驚蛇,會暗中調查。
看來,何家這次有的忙了。
喬雨眠不再想這些,送完飯後,她回家繼續跟陸懷野搭棚子。
一週過去,陸家的三鋪炕全部盤好並且順利使用,棚子也都搭完。
這七天,村裡人議論最多的事就是林家跟何家的恩怨,還有喬雨眠的這個小型‘暖棚’。
農村人不是沒有見過塑膠。
裝化肥的袋子就是塑膠織帶,還有人用化肥袋子做衣服穿。
可這樣大塊的塑膠,還有這個透明度也足夠成為談資。
喬雨眠毫不吝嗇地分享了‘暖棚’的搭法,不過在塑膠的來源上撒了個小謊。
她謊稱這是舅舅給她送來的,來源仍然是縣城的廢品收購站。
這中間,也有人去了縣城想買一點,可逛遍了廢品收購站,也只找到一小塊。
雖然搭不了暖棚,卻能釘窗戶,也能起到一定的保暖作用。
糧食已經晾乾裝袋,家家戶戶都把自家的板車推出來,準備去交公糧。
送糧一般都是村裡的小夥子。
因為玉石溝大隊離石河子公社比較遠,又不像興隆山大隊一樣有拖拉機和石子路。
他們半夜就要出發,這才能在公社上班時到達。
到了還要排隊等待檢查,這送糧的活計幹下來就是一天一宿。
陸懷野穿戴整齊,準備跟著一起去送糧,卻在出門時被陸父攔住。
“你不許去!”
陸懷野面無表情。
“爸,你不讓我去,無非就是不想讓我引起別人注意。”
“就算我們縮在玉石溝一輩子,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們,等下一次他們再發難,難道我們要縮排土裡麼?”
“我就是要出去露露臉,看看到底是什麼勢力在害咱們家!”
陸父板著臉。
“現在還不是出頭的時候,等審查結果下來,我們自然就會知道是誰在下手!”
陸懷野不同意這種看法。
“等?”
“等到什麼時候?”
“若是等個一年兩年有結果還好,若是三五十年都沒結果,我們又該怎麼辦?”
“若是結果出來了,直接給我們定了罪,再想翻身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