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夢虞的離開,陽平關再一次恢復了平靜,被封喉的半妖族屍體正靜靜躺在草地之上,晚風拂過輕輕撫摸著他們的臉頰,凌亂的墨髮隨風而動。
月流蘇則一臉頹廢的癱坐在地上,他知道這一切都結束了,自己的邪神之位也算走到頭了,讓這麼多半妖族的精銳喪生於陽平關,半妖族的女帝可不會如此輕易放過他。
所以,留在陽平關當俘虜是他唯一可以保住性命的選擇,至少半妖族的女帝不敢輕易踏入陽平關找自己算賬,除非她有把握對抗夜離殤與離夜殤這兩位大魔王。何況除了夜離殤跟離夜殤外,陽平關還有詩羽劍他們領兵駐守,平時冥王畀在九幽開會都不一定能湊得齊的君王,今日卻全部集合在陽平關,她敢來陽平關的話就等著把自己的命交代於此吧。
想到這裡,月流蘇淚眼汪汪的看向夜離殤,語氣之中盡顯卑微:“魔主殿下,我願意在陽平關當俘虜,你們千萬不要送我回去……我不想面對那個女魔頭的怒火,我不想死在半妖族的亂兵刀下……求求你了,讓我在陽平關當俘虜吧……哪怕是修長城抵禦異族,我也不會偷懶的……”
“你就這麼怕陳瀟嗎?”
看到月流蘇寧可當俘虜留在陽平關修築長城都不願意回半妖族時,嬴惑不由雙眸微眯著看向他,語氣悠悠道:“但陽平關不需要這麼多俘虜,而且陽平關的長城也不需要修築,就算修築也是秦銳士進行修築,本姑娘可不敢把邊防的安危交給一個異族啊!”
“我不止會修長城,我什麼都能幹的……”
嬴惑的話語剛落,月流蘇頓時急了,一把抓住嬴惑的手哭唧唧道:“嬴惑姑娘……不對……女王……你就把我當俘虜吧……真的,我除了會修長城外還會打造兵器,哪怕是讓我當軍演靶子也行……”
“你能不能別在本小姐面前哭?”
嬴惑一臉嫌棄的甩開月流蘇,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你怎麼說也是新一任邪神,這麼慫陳瀟那個神經病幹嘛?實在不行你就跟她幹一架,贏了就當半妖族的王,輸了就領殘兵退守自己的據點,大不了找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嘛!”
“我已經沒兵可用了……”
月流蘇可憐兮兮的訴說自己的絕望,同時也說出了被斬殺的半妖族精銳便是他全部的兵力,本以為可以靠這些兵震懾一下我,結果卻被紫月龍騎用了兩個時辰就給全滅了。
若是知道自己會有這一劫,他打死都不會選擇領兵入侵陽平關,至少那樣還能儲存得住兵力與半妖族的女帝相抗衡,但今日發生的一切讓他的計劃都變成了泡沫虛影。
他沒有了可以跟半妖族女帝相抗衡的實力了,甚至還讓這麼多精銳死在陽平關,對他又或者是對半妖族來說,都算是一個滅頂之災的劫難。他能成為新一代邪神,甚至能掌控半妖族一半的權力,靠的就是手裡的這些兵給打出來的,如今這些兵都被紫月龍騎給斬殺了,那麼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他如今的情況就如當初的呂越一樣,不想死的話就必須得有兵有功有權,若是這三個連一個都沒有的話,就會被那些隱藏在黑暗之中的勢力給撕成碎片,生吞活剝死無葬身之地。
但呂越跟他的情況又大不相同,因為呂越是欽定的齊國太子,只要沒有成為廢物就不會有人敢動他,後來為對抗變異蟲族更是戰至重傷,曾經的恩怨也在他為國而戰的那一刻起便一筆勾銷了。
在我心裡,呂越已經不是單純的敵人了,而是一個讓人感到可敬的對手,別看他永遠都是一副不靠譜的模樣,實際上面對真正的危機卻不會拋下自己的同袍而獨自逃命。
這樣的人,更適合當交心的朋友,亦適合做真正的對手。
“好,那你就留在陽平關當俘虜吧!”
嬴鳶思慮許久,終是答應了月流蘇的俘虜要求,隨後看向雙如月:“如月殿下,你能給我一張鎮魂符嗎?我想讓鎮魂符契約住月流蘇,這樣就不怕他在背地裡搞鬼了,他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本王不能拿陽平關數萬精銳的命開這個玩笑!”
“鎮魂符沒有……”
雙如月抵著額頭陷入思考,許久才從懷裡之中取出一根銀針遞給嬴鳶:“以月流蘇的實力,很輕鬆就能解除鎮魂符的封印,倒不如以攝魂針進行封印,若他有異心的話,攝魂針就會讓他生不如死!”
“哥,沒必要這樣吧?”
看到雙如月將攝魂針掏出來的那一瞬間,月流蘇想罵人的心都有了,自己都選擇留在陽平關當俘虜了,為什麼還要扎針?莫不是說,如此都信不過他嗎?
但雙如月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輕輕撫摸著手裡的攝魂針,那攝人心魄的幽光讓月流蘇感到腳軟,但因畏懼雙如月的實力又不敢選擇跑路,生怕背後挨一刀。何況夜離殤他們正盯著自己,月流蘇敢保證自己選擇了跑路,夜離殤他們就會把自己給五花大綁丟去半妖族給陳瀟當沙包揍,到時候就不是攝不攝魂的問題了,而是能不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