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銀屏的拇指在刀鐔上一頂——
短刃脫離鯊魚皮鞘的瞬間,竟發出清越龍吟,餘音在椒房殿樑柱間三次折返,驚起簷下棲鴉。
百鍊鋼的雲紋在燭火中浮動,宛如青龍逆鱗次第張開。
刀光在張星斕瞳孔上割出一道細亮光痕,恰與其眼角硃砂痣連成血色十字。
刀尖精準刺入金簪的螺旋紋——
刃口與簪身呈夾角,正是關羽“拖刀計“的起手式。
利用簪身固有的扭矩,使挑飛而非斬斷的力道放大三倍。
金屬相激的顫音裡,隱約可辨當年虎牢關三英戰呂布時,青龍偃月刀與方天畫戟的第一次碰撞餘韻。
斷簪飛離的剎那:
刀鋒殘留的青虹色光弧,在空氣中凝結成完整八卦“坎”卦形態。
刃口沾帶的血滴隨慣性飛出,在《女誡》屏風上濺出北斗七星陣列。
張星斕看見關銀屏的手腕在發力瞬間,浮現出與關羽一模一樣的肌腱線條。
斷簪插入檀木案几的過程被無限拉長:
堅硬如鐵的紫檀木年輪竟自動裂開細縫,如畏刀兵。
簪尾“永壽”二字完全沒入,恰似蜀漢國運沉淪。
暴露在外的“安康”二字震顫與張星斕的心跳共振。
關銀屏還刀入鞘時:
刀身青芒在鞘口徘徊三息方散,如青龍回首。
刃上三道放血槽內,金簪的鎏金粉末與鮮血混合成詭異的紫金色。
殿內所有銅器表面突然沁出細密水珠——這是絕世兇器引發的“兵泣”異象。
關銀屏的靴底重重踏上墜地的鳳簪——
鹿皮靴底部嵌著三稜玄鐵片,專破金鐵,此刻壓入簪頭的鳳凰紋飾,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變形聲。
鳳尾十八根金絲翎羽依次崩斷,每一根的斷裂聲都對應著蜀漢建興年號的一載春秋。
硃砂底漆混合著鎏金粉末從裂縫中迸濺,在青磚上鋪開一幅微型《荊州淪陷圖》。
金屬哀鳴在殿內形成詭異共振:
簪首鑲嵌的南海珍珠碎裂聲,與當年白帝城劉備摔碎玉圭的脆響重疊。
玄鐵壓迫簪身的悶響,恰似張飛丈八蛇矛砸斷當陽橋墩的餘震。
張星斕耳中突然灌入建安二十四年,關羽敗走麥城時,赤兔馬鐵蹄踏碎青龍刀的最後一擊。
關銀屏碾著鳳簪向前三步:
第一步靴底沾滿金粉,在青磚留下帶鱗爪紋的腳印,形似龍蹯。
第二步:斷羽扎透靴底,在她足弓刻出細密血點,滲出的血珠將金粉染成紫紅。
第三步:整隻鳳首徹底扁平,鳳目鑲嵌的兩粒紅寶石炸裂成齏粉,隨她抬腳揚起一片血霧般的塵靄。
被踏扁的簪頭在磚石上留下永久凹痕:
扭曲的鳳凰輪廓,竟與《洛神賦圖》中曹植佩玉上的“宓妃“紋樣驚人相似。
暗喻蜀漢皇后終將如甄宓般,成為政治博弈的犧牲品。
雨夜閃電劃過時,凹痕積水中倒映出的卻是關羽橫刀躍馬的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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