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兄一心為公，何來......何來小金庫一說？”
他強自鎮定，試圖辯解。
心中卻在打鼓。
這小姑奶奶，怎麼什麼都知道！
柳清月見他還在嘴硬，也不著惱。
她慢悠悠地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腕。
指骨發出一連串清脆的“咔咔”聲。
“行。”
“既然掌門師兄如此清廉，兩袖清風。”
“師妹我，今日也就不為難你了。”
許易聞言，心中一鬆，剛要露出笑容。
卻聽柳清月話鋒一轉。
“不過嘛......”
她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
“我最近新悟了一套劍法，正愁沒地方演練。”
“我看師兄你這玄都苑，地方寬敞，靈氣也還算充裕，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今天，你要是拿不出讓我滿意的靈石。”
柳清月語氣幽幽，鳳眸中寒光閃爍。
“師妹我，就在你這兒，好好練練劍。”
“什麼時候練痛快了，什麼時候再走。”
“你覺得如何，掌門師兄？”
許易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瞬間大了三圈。
冷汗，刷的一下就從額角滲了出來。
練劍？
在他玄都苑練劍？！
掌門許易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某些塵封已久，至今想起來都心有餘悸的畫面。
還是數十年前。
柳清月剛剛晉入靈海境不久。
正是意氣風發，也最是無法無天的時候。
有一次，也不知是哪個不開眼的，還是他們幾個老傢伙議事時無意間說了什麼話，惹惱了這位小姑奶奶。
結果......
結果就是這位小師妹，提著她的本命靈劍驚鴻，挨家挨戶拜訪。
先是丹峰峰主的百草園，被她一套落英繽紛劍削成了禿子。
接著是器峰峰主剛剛煉製成功，準備獻寶的九層琉璃寶塔，被她一招長虹貫日捅了個對穿。
最後，輪到他這個掌門師兄，還有另外兩位太上長老的清修洞府。
她也不打，也不鬧。
就這麼笑吟吟地，在他們的府邸庭院裡，開始演練劍法。
美其名曰：切磋指點。
可誰敢跟一個靈海境的劍修，尤其是一個正在氣頭上的靈海境劍修切磋？
還是沾著就傷，碰著就亡的凌厲劍修！
劍氣縱橫，寒光四射。
每一次劍招演練，都伴隨著山石崩裂，殿宇傾塌。
等她老人家盡興之後，飄然離去。
留下的......
是一片狼藉。
他們的府邸，幾乎被夷為平地，只能含淚重建。
連洞府外的護山大陣，都差點被她拆了。
自那以後，“柳清月要練劍”，便成了清元宗高層之間，一個心照不宣的最高警戒訊號。
其威懾力，甚至超過了某些魔道巨擘的威脅。
畢竟，魔道巨擘打上門來，大家還能同仇敵愾，一起抵擋。
可這位小師妹發飆......
純屬內部矛盾，打不得，罵不得，只能受著。
此刻，這句熟悉的“練劍”，從柳清月口中輕飄飄地說出。
聽在許易耳中，卻不亞於催命魔音。
他毫不懷疑。
如果自己今日不讓她滿意。
這玄都苑，怕是也要步上當年那些府邸的後塵了。
而且，看她今日這架勢，怕是不榨乾自己最後一滴油水，誓不罷休啊！
許易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幾下。
他看著柳清月的笑容，只覺得後背陣陣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