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海......已然充盈。
因激戰而黯淡的道臺，此刻重新綻放出瑩瑩寶光。
湖泊中的靈力，甚至比戰前更加凝實。
但，蘇沐並未停下。
他的心神，一片空明。
腦海中，一幕幕畫面，如走馬燈般閃過。
......與陳長生的一戰。
鋪天蓋地的血色魔蝠。
還有陳長生扭曲的臉。
一招一式，在蘇沐的識海中，被反覆拆解。
“高階雷符，為何只能重創，而不能一擊必殺？”
“是他的護身法寶太強？”
“不......”
“是我對靈力的掌控，還不夠精妙。”
“符籙擲出的時機，角度，引爆的瞬間......都還有欠缺。”
他想起了課堂之上，兩張雷符對張宇造成的碾壓之勢。
可謂是出其不意。
可面對同為核心弟子，且抱著必死決心的陳長生，這種程度的掌控力，便顯得捉襟見肘。
“還有......撥雲劍術。”
他看著自己體內，靈力在經脈中運轉的軌跡。
那一劍，破開魔蝠劍影，斬斷魔劍。
看似威力絕倫。
但蘇沐自己清楚，那一劍，抽空了他近半的靈力。
若是陳長生還有後手，自己......必死無疑。
“靈力，不該是如此粗暴的宣洩。”
“撥雲見日......其意，在於一個撥字。”
“四兩，撥千斤用最少的靈力，撬動最強的威能。”
一個個念頭，在心底炸開。
之前所有戰鬥的經驗，此刻都化作了最精純的養料。
他體內，原本只是被動容納靈氣的竅穴，隨著《清元訣》的運轉，都像是一個微小的漩渦。
精準地吸入體內的天地靈氣。
以往，靈氣入體，是百川匯海。
如今，卻是百鍊成鋼！
師尊賜予的一袋靈石，被他置於身前。
他心念一動。
儲物袋中，一塊下品靈石，便化懸於他面前。
咔嚓。
一聲輕響。
靈石，化作最精純的靈氣，被他鯨吞而下。
他氣海中的湖泊，開始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擴張！
築基一層，圓滿。
沒有絲毫停滯。
一層無形的壁壘，在他厚積薄發的感悟與海量靈氣的沖刷下，薄如蟬翼。
轟！
彷彿捅破了一層窗戶紙。
築基二層！
氣海湖泊，擴張了近乎一倍！
道臺的光芒，更加璀璨。
而蘇沐，依舊雙目緊閉，神色古井無波。
他體內的功法運轉，愈發得心應手。
對竅穴的掌控，達到了一種全新的高度。
第二塊、第三塊......第十塊下品靈石，接連化作飛灰。
築基二層，圓滿！
轟！
又是一聲悶響。
築基三層！
這一次，蘇沐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他能感覺到，下品靈石提供的靈氣，已經有些跟不上他突破的速度了。
心念再動。
儲物袋中，一塊光澤溫潤的中品靈石，飛掠而出。
其中蘊含的靈氣，比下品靈石濃郁了十倍不止！
磅礴的靈力，瞬間灌滿他四肢百骸！
築基三層，圓滿！
轟隆！
這一次的聲響，不再是源自他體內。
而是他整個人的氣勢，與周遭的天地靈氣，產生了共鳴！
築基四層！
成了！
從築基一層，到築基四層。
一夜未過。
或者說，僅僅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
蘇沐緩緩睜開了雙眼。
一道精光，一閃而逝。
他的眸子，比之前，更加深邃。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氣息在空中，凝成了一道淡淡的白練，久久不散。
他站起身，握了握拳。
感受著體內比之前，強大了數倍不止的靈力。
他的臉上，沒有半分喜悅。
甚至，連任何波瀾都沒有。
“築基四層......”
他輕聲自語。
“陳長生，生前，便是這個境界。”
“原來，也就這樣。”
他想。
這樣的實力，在宗門之內，或許能算得上是核心。
但，若是放在整個修真界呢？
若是陳長生背後的陳家，真的尋上門來呢？
這樣的實力，夠嗎？
遠遠不夠。
他撣了撣身上，因為打坐而落下的一點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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