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之道士下山

第47章 胡琴

俗話說的好,人分三六九等,木分花梨紫檀。

就拿下雨天避雨住個店這麼簡單的事來講,有的人能大手一揮,直接包下了一整座跨院,熱湯熱茶、美酒佳餚伺候著。

有的人卻只能擠在前院的大堂裡,三三兩兩地呼朋引伴,也有那落單之人,如果再遇不到願意搭桌子的,就只能自己蜷縮在一個角落裡了。

“客來投”前院大堂,原本有十二張大八仙桌,此時已經座無虛席、人滿為患了。

能夠進入到“客來投”大堂的,基本上都是南來北往的過路客,鮮能見到當地之人,吃喝的氣氛熱鬧至極,遠不是獨門獨戶的跨院能比擬的。

今日的“客來投”格外喧囂,滿滿的大堂隱隱分坐成了四五波,一個個或跨刀懸劍、或暗藏利刃,身旁又多帶有行李包裹,顯然都是趕長途來的,店中的夥計都打著十二分小心伺候著。

沒生意上門會發愁,來了這樣的主顧店家同樣發愁,生怕一個伺候不周全惹下事端來,那可就真應了那句話,錢是有命掙沒命花了。

“原來是周兄啊,這可有日子沒見著了,你也是被邀請去參加衡山劉三爺‘金盆洗手’大會的嗎?”

把著門口坐著一桌人,其中有一人端詳隔壁那桌好半天了,終於高聲打招呼道。

“哎呦,還真是張賢弟啊?方才剛進門之時小兄就瞧著有些眼熟,這一轉眼都五六年沒碰面了吧?賢弟這一向變化可是有點兒大啊。”

原來,竟然是兩位舊相識在此碰面了。

“嘿嘿,張賢弟還是這麼喜歡擠兌人,像小兄我這樣的人,哪有那麼大的面子能夠得到劉三爺一張請柬啊?”

“不過,當年小兄曾經受過劉三爺的大恩,此次他老人家要‘金盆洗手’了,小兄說什麼也要過去站站場子。”

這位姓張的顯然聽出了周姓男子話語中的譏諷之意,只是他並沒有因而動怒,反而異常誠懇地表明瞭自己的來意。

“哼,又一個過來給劉老三捧臭腳的,爾等可知道衡山這位劉老三為何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舉辦這勞什子‘金盆洗手’大會嗎?”

周姓男子的譏諷沒有人站出來指責,而那位姓張的老兄一番誠摯之言,反倒遭到了有心人的不悅。

“這位朋友,可是與衡山劉三爺有何過節?似這般在背後編排人,可不是什麼英雄好漢的行徑啊!”

姓張的老兄雖然是個好脾氣,可是,有人當眾對自己的恩人出言不遜,他還是要說幾句場面話的。

“哈哈哈,某家不是什麼英雄好漢,只不過就事論事而已。衡山派莫大、劉三向來不合,這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

“此次劉老三之所以選擇急流勇退,就是被那身為衡山掌門的莫大給迫害的。”

“呸,什麼狗屁衡山派,一個在‘五嶽劍派’中墊底的存在,若非左盟主高風亮節,換個旁人都未必願意收留衡山派這樣的三流門派——”

好嘛,那人被姓張的老兄質問了一句,這話竟然越說越離譜了?

不過,那人周圍兩三桌至少圍攏了二十多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是一夥的,即便聽他說的過分,尋常人也沒敢站出來挑理的。

“怎麼,覺得老子說的不對嗎?那莫大糟老頭子一個,不過仗著多吃了幾年鹹鹽罷了,好死不死地霸著掌門人的位置。”

“單論劍法而言,衡山派的劍法精髓就掌握在劉老三的手中,那一招‘一劍落九雁’,嘖嘖......”

那人還真是大膽,一直在貶低衡山派掌門人莫大?

方才除了稍帶著稱讚了一句“五嶽劍派”盟主左冷禪,如今話鋒一轉,居然又開始吹噓起劉正風來,聽得人一頭霧水,弄不清楚他到底算是哪一頭的?

他自顧自地在那裡大放厥詞,原本有些鬧哄哄的大堂竟然莫名地安靜了下來,正在這時,從廊簷之下傳來一道悽婉的琴聲。

“吱吱呀呀”的,由遠而近,不多時大門口就閃現出一位老者來。

只見這位老者,身材瘦長、臉色枯槁,一頭亂蓬蓬的白髮散亂著,身上披著一件青布的長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狀甚是落魄。

外間正下著雨,他只是頭上戴了頂破舊的斗笠,身上的青布長衫已經半溼,顯然也是被大雨逼進來避雨的。

只是,整個大堂已經找不到能坐的空位,方才就一直在廊簷之下貓著了,沒想到現在居然敢堂而皇之地走了進來?

“他奶奶的,哪來的老棺材瓤子,鼓搗的什麼狗屁聲音,你再拉一聲信不信爺爺一刀直接砍了你?——”

那人的高談闊論,被此老刺耳的胡琴聲打斷,任誰也不能有好臉給出來。

“客官息怒,來的都是客,這位老者又一大把年紀了,您別跟他一般見識,小的這就將他請出去。”

那人罵罵咧咧地就往店門口走來,看那意思真有對這老者大打出手的意思?“客來投”的一名店小二見勢不對,急忙從一旁跑了過來,點頭哈腰地陪著不是。

就那人的體格和暴脾氣,若是同剛剛進來這位老者發生了衝突,說不得自家這間“客來投”又該停業整頓了。

這樣的事情雖說不多,一年總也能遇到那麼三兩起,店小二自覺勢單力薄,卻也不想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

好巧不巧,這位挺身而出的店小二,正是方才在跨院裡伺候的那位,剛剛得到二兩銀子的賞金,讓他猛然對“客來投”多了一份責任感。

“你方才說什麼?衡山派的劍法精髓掌握在劉正風的手裡?是在說‘一劍落九雁’嗎?”

店小二的挺身而出,倒是讓那人停住了腳步,讓人沒想到的是,後進來這位老者倒是有些不依不饒的。

只見他顫巍巍向裡走了幾步,身子有些佝僂,亂髮之下的眼神似乎斜楞了那人一眼,然後只是從那人身旁又繞回到“客來投”的門口。

眼神有些渾濁,似乎發生了什麼令其不滿意的事情?更是見到那老者略帶失望地搖了搖頭。

“吱吱呀呀”的聲音再起,“嘆楊家,秉忠心,大宋……扶保……”

嘿,這老頭居然還唱了起來,一邊操著手中的胡琴,徑直沒入了細雨之中,飄然離去。

......

這老者來的快去得也快,甚至很多人都沒聽清楚他說了一句什麼話,就看著此老繞著那人走了一圈就離去了。

有那惻隱之心的人,看到老者離去心裡還暗叫一聲“好險”,有的人卻覺得有些惋惜,好好的一場戲碼就這麼無疾而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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