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泰尋了塊洞府坐定,周身靈力緩緩運轉,腦海中覆盤著古祖秘法的口訣。
上次半人半鬼的模樣還歷歷在目,不由得低聲罵了句:“我還是太笨。”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鍾此煌研究古祖秘法用了近四十年才初窺門徑。
接下來的小半個月,彰泰一遍遍催動秘法,墨綠色霧氣在他周身聚了又散。
青黑的面板時隱時現,指甲在石面上劃出深深的刻痕。
某次靈力失控,他喉頭腥甜湧上,硬生生嚥了回去,嘴角卻還是溢位一絲血跡。
直到第十五天清晨,他猛地睜眼,周身靈力驟然收斂,眼底的墨綠褪去,只餘一絲疲憊。
內視丹田,靈力比往日渾厚了數倍,隱隱有衝破結丹後期的跡象。
已是半步結丹後期。
彰泰鬆了口氣,卻沒再繼續突破。
他清楚,鍾此煌二人時時刻刻關注著自己的境界,此刻突破太扎眼,反倒容易引疑。
離開禁地時,晨光透過樹葉灑在他身上,竟有些晃眼。
回到宏陽郡分舵,剛踏進門檻,便聽聞陳東林來了郡中,正在街口的酒樓等著。
酒樓二樓臨窗的位置,陳東林正望著樓下的人來人往。
見彰泰進來,他起身拱手:“彰長老。”
“難得你主動來宏陽郡。”
彰泰落座,招手叫了茶。
“可是三里鎮有要事?”
陳東林點頭,眉宇間帶著幾分凝重:
“是多寶閣的事。最近郡裡的幾家產業,總覺得不對勁。”
他頓了頓,從儲物袋裡取出個巴掌大的青銅鐘,輕輕放在桌上。
“上次切磋後,多寶閣收了批貨,這是其中一件,你瞧瞧。”
彰泰拿起青銅鐘,指尖在鐘身摩挲。
鐘體泛著暗沉的銅光,上面的鐘紋歪歪扭扭,靈力注入後。
只發出一陣嘶啞的嗡鳴,遠不如正宗撞鐘門法器的厚重。
“仿製品。”
彰泰指尖一彈,鐘身發出空洞的迴響。
“紋路粗糙,靈力傳導滯澀,仿製品。”
他抬眼看向陳東林。
“你的意思是,有其他郡的人在仿造撞鐘門法器,染指宏陽郡的產業?”
“不止法器。”陳東林壓低聲音,“糧鋪、靈材店都有異動,進來的貨要麼摻了假,要麼價格虛高,像是故意攪亂市場。”
彰泰將青銅鐘放回桌上:“看來是有人見宏陽郡風頭盛,坐不住了。”
“要麼是其他郡的外姓長老想分杯羹,要麼……是有人想借亂子搞事。”
陳東林連忙道:“我本想找您商量,可您不在,便先壓著沒聲張。”
“好。”彰泰端起茶杯,霧氣模糊了他的表情。
“這事交給我處理。你先回三里鎮,這邊有動靜我再傳訊給你。”
陳東林點頭應下,起身告辭。
望著他御劍離去的背影,彰泰拿起那枚仿製青銅鐘,指腹在粗糙的鐘紋上用力一按,鐘身瞬間裂開細紋。
“到底是誰,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