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發社”,就是基於歲考考試規則下的一種懲罰行為。
歲考考中五等,不僅要挨竹板當眾抽打,還要降為“青衣”。
除此之外,還有個懲罰,這個就厲害了。
也就是所謂的“發社”。
發社就是將考中“五等”的生員遣送回他原本讀書開蒙的社學去。
你不是讀得不好嗎?
那你就從發矇開始重頭給我再溫習一遍。
這就是發社,發社也不是隨便找個社學就可以安排的,一般是要找該生員原本就讀的社會發社。
但社學因為是半官方性質,所以並不穩定,很多社學開辦幾年,夫子因為招不到學生都快餓死了,所以關門大吉重新找工作去了。
而周教諭的侄兒就面臨如此囧境,學政衙門要把他發社,但他沒地兒去了。
這時候就要州府縣學的教諭們幫忙安排去處。
如果沒有社學肯接納,那這個生員是要被除名的。
肯定有人要說,這好辦,一個縣,社學那麼多,你隨便找一家不就行了?
沒有那麼簡單,一般混到發社的生員,學習那麼差肯定是有很多壞毛病的。
這種滿身臭毛病,有頂著生員頭銜的傢伙,一般社學根本不願意接收。
一是害怕帶壞社學中的小學童,這些學童的學生家長若是知道有這號人來了,大抵是要抗議的。
你強行接收也行,人家可以給孩子辦理轉學,那你的束脩就沒了去處,等著餓死吧。
社學的夫子們還有一個顧慮就是,辦社學的夫子,大多都是生員功名,有的像陳凡這種,只有個童生的頭銜。
遇到發社的生員,你說你管他好還是不管好。
管了,人家雖然發社,但也是生員,完全可以不鳥你;不管吧,那社學就遭了殃了,烏煙瘴氣了屬於。
陳凡聽到周教諭的請求,他也是眉頭皺起,很不情願。
一旁的李典吏見狀哪還不明白,他今日來就是為了此事:“陳夫子,我知道這件事讓你為難,不過你這社學草創,再有小半年就是年終,各社學考評送呈學政衙門,這考語可是縣尊大人和周教諭握著筆呢,不看僧面看佛面,你通融則個,反正就是個三年……”
說到這,李典吏賊兮兮地將他拖到一旁道:“老弟,剛剛那些話你也別怪老哥直爽,但老哥教你個好,只要你把周教諭這事兒辦妥,縣裡還能每年給你的樂道銀多出這個數來!”
說完,他伸出兩個指頭。
二十兩!
陳凡心動了。
也就是說,只要將周教諭的侄兒接收下來,那三年就有六十兩的收入。
別怪他貪財,這年頭錢難賺屎難吃,六十兩可以供普通人家人吃馬嚼好幾年了。
想到這,他點了點頭:“李大哥,咱有話直說,接收可以,但教諭那侄兒不能給我搗亂,最好……”
李典吏按住陳凡的手笑眯眯道:“最好讓那小子每天來你這點個卯,就簡單掛個名兒!”
一老一少握著手笑得雞賊。
這邊商量結束,兩人回到周教諭身邊,周教諭見兩人那樣兒便知道事情成了。
他笑著對院外喊道:“三近,你進來吧!”
“噗!”看到來人,陳凡剛喝進口中的茶水差點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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