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喝水。”
陳隊把兩個一次性塑膠杯放到桌上。
挨著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小荷和伍天然伸手,各自捧起裝了熱水的杯子。
小荷悄悄瞥了一眼伍天然,後者裝作沒看到,專注著杯中翻湧的茶葉。
“冷靜了沒有?”陳隊問。
伍天然拼命點頭。
“不會再跳窗吧?”
伍天然用力搖頭。
“行。幸好早上人不多,刪幾個人的記憶就行了。你干涉度沒問題吧?”
“沒什麼......大問題。”
【干涉度:97/100(警告,請勿招搖過市)】
“那就好。”
伍天然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是兌換商店裡的遁地術要3分,她沒分,榮譽點也不能當積分用......
當初她從伊娃的夢境順利脫離,來到中轉點之後,心中就時不時浮現一個恐怖的猜想——
會不會她其實還在夢裡?
會不會這一切都是伊娃安排的又一個“美夢”情節?
正如那位對她態度大變的通訊員所說,這是個無解的問題,無法證實,無法反駁。
但在賓館房門外看到一張曾出現在夢裡的熟悉的面孔,且對上了兩個關鍵詞後,一直潛藏在心中的恐怖猜想瞬間破土發芽,猛長成遮天蔽日的巨木。
她遂下意識選擇了夢境中最有效的脫逃辦法——跳窗。
所以為什麼,她的夢裡為什麼會有第三局的相關的資訊?為什麼會有眼前這名陳隊?
伊娃造夢必須要有記憶作為基礎,難道是伊娃從其他玩家的記憶裡取到的?
在靈魂遊戲保護下,伊娃自稱無法給玩家塑造夢境,但不排除有人主動配合伊娃,回憶第三局相關資訊的可能......
這麼看來,伊娃無法從玩家處得到詳細的記憶——不管是第三局這個辦事處的實際外觀,還是陳隊的辦公室都和夢境中不一樣。夢裡的辦公室沒有這麼擁擠,也沒有成堆的檔案擠在茶几和桌面上。
那個虛假的場景不知來自誰的記憶。
伊娃奪走她靈魂的同時拿走了她的記憶,反過來想,靈魂遊戲保護玩家的記憶不受偷竊,是不是意味著它在保護玩家的靈魂?
“沒事,這種事我見多了,你們也不用解釋。玩家做出什麼事我都太意外,別往心裡去。”
陳隊拿著印有“勞動最光榮”的搪瓷杯,搖晃著杯中茶葉。
“我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陳,你們可以叫我陳隊,目前是第三局北方分局外勤隊的總隊長。
“第三局,是第三類接觸事件管理局的簡稱,負責管理國內的玩家、處理玩家引發的問題,還有一些異常事件。
“就在昨天正午,我們收到一條情報,有個失控的前玩家潛逃到森安省內,但我們摸排到對方的落腳點時,發現他已經溜了,方向是朝著白霞山保護區過去的。
“而你,也在近似的時間徑直撲向那個地方,因此我懷疑你成為了玩家,受到靈魂遊戲指揮介入了這件事。
“既然靈魂遊戲插手處理,就沒有派人進山的必要了,我直接到你最後出現的賓館來看看情況。
“不過,我沒想到你們都是玩家。”
“你也是嗎?”小荷問。
“不,我不在其中,它從未邀請過我——靈魂遊戲大概不喜歡上了年紀的人。”
陳隊輕微左右轉著椅子,隨性的舉動讓他顯得親切不少。
“但我的不少同事都是玩家,我也接觸過不少‘野生玩家’,因此我瞭解你們。”
他喝了口茶水,把搪瓷杯往桌上擠滿菸頭的紙杯旁邊一放。
“靈魂遊戲對第三局的態度捉摸不定,不過整體上還算寬容,和我們的人接觸對干涉度影響不大。”
“之前在醫院,找過來的也是你們的人嗎?”伍天然終於從羞愧中緩過來。
“對,從那時起你就在我們的關注名單上了,‘奇蹟自愈的昏死病患者’這種事,多半是靈魂遊戲從中作梗。估計當時是行動得太快了......”
伍天然和小荷不約而同想起邀請二人進入遊戲的信使那句——“多管閒事的傢伙”。
伍天然用餘光向左望去,發現小荷用微不可見的幅度對自己搖搖頭,便了然於心,沒提這件事。
靈魂遊戲對待第三局的態度很微妙啊......
“我們會坐牢嗎?”小荷問,“會判多久,我們這應該算自首吧?”
陳隊被逗笑了,他轉過椅子,在凌亂的辦公桌上翻找起來,“我想先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相信國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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