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被家族逼著,這會兒多半還在自家廳堂裡品茗說學。
人群一角,竟隱約聚著一簇人,中心那個年輕人穿得格外精緻張揚。
王騰,太尉王允的獨子,這位京城金枝玉葉向來才名在外。
三歲成句,五歲吟賦,七歲通讀經史。
說來有些令人咋舌,是許多人眼裡的未來狀元。
誰會料到恰因劉啟一道命令。
他十幾年寒窗苦讀,因此變成了坊間譏諷的談資。
嫉恨與失落早已吞沒了他,化作徹骨冷意,刻進言談舉止。
距離不遠,有世家青年湊過來悄聲搭話。
語氣裡滿是隱沒不了的煩悶和巴結。
“王兄,居然屈尊和我們一道考這種不上檔次的學院,也委屈您了。”
“我們來不過圖一樂,可您才應該站在大堂之上。”
“用不著混在匠人堆裡折身價吧?”
王騰沒著急回應,只是嘴角牽出含蓄而冷淡的笑意。
“別急著下結論,我不是來隨大流。”
“劉啟,把神機大學吹得天花亂墜,不如親自來踩查一番。”
“聚是聚,就算要試也是奔著拆臺來的。”
“正好讓外界看得清清楚楚,他費盡心機弄出來的所謂科學。”
“面對正宗聖賢之道也只能俯首稱臣。”
這幾句話一出口,四下世家子弟早已躍躍欲試,氣氛都燃起來了。
這種場合,沒人比王騰更合他們胃口,都等這場痛快。
“王兄說了,今天必須給那泥腿子王爺上一課,到底何為治國根本。”
“用他出的題打回來,讓聖賢的道統在這裡壓倒一切。”
“看他說完,還敢不敢再推他那門‘奇技淫巧’。”
趁著這個勢頭,原本收斂些的世家公子索性也放肆起來。
你一句我一句,把那些寒門考生當玩笑說著。
在他們眼中,這些對手只是隨手拿來用的小卒,本不配與他們並肩入席。
有的寒門生把頭埋進書本里,手指緊握,牙關死死咬著。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他們能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所以誰都不想落後。
這時,考場的鐘聲敲響。
國子監的大門慢慢開啟。
幾名黑衣錦衣衛走了出來,在門口站成兩排,眼神掃著每個考生。
原本吵鬧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
蘇勳,是劉啟身邊最信得過的人。”
“他不緊不慢地走到門口,手裡拿著名單,聲音平靜地說明考場規矩。
“所有考生憑準考證進場,書本雜物全都不準帶。”
“進門前要檢查隨身物品,如果發現作弊,立刻取消資格,以後不再錄用。”
“考場內不得交談、張望,違者同樣取消資格,永不錄用。”
“考試時間三個時辰,中途不得離場。”
“都聽明白了嗎?”
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進每個人耳中。
那冰冷的語調讓人從腳底涼到頭頂。
沒人敢再有僥倖心理。
考生開始排隊,一個個接受近乎屈辱的搜身檢查。
世家公子們何時受過這種待遇,個個臉色通紅。
可看著錦衣衛腰間的繡春刀,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王騰在接受檢查時,陰冷地瞥了蘇勳一眼。
他認得這人,曾經不過是李斯身邊的一條狗。
如今抱上劉啟的大腿,竟成了他都要仰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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