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他心中的恨意又添幾分。
他暗自發誓,等將來扳倒劉啟,一個就要清算這條走狗。
搜身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
所有考生終於入場,偌大國子監被隔成上百個小間。
每間只有一桌一椅,一套文房四寶。
每個隔間外都站著一名持槍的龍驤軍戰士。
肅殺的氣氛讓人感覺不像來考試,倒像來上刑場。
王騰看著空蕩蕩的桌子,嘴角勾起冷笑。
他根本不需要夾帶。
因為他今天就沒打算好好答題。
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回應劉啟這份“考卷”。
很快,考卷發了下來。
所有考生在看到題目的那一刻,全都愣住了。
上面的題,是他們這輩子想都沒想過的東西。
一道,數學。
“今有物不知其數,三三數之剩二,五五數之剩三,七七數之剩二,問物幾何?”
題目一出,考場頓時一片譁然。
這算什麼題?
小孩數數遊戲嗎,也配拿來選拔國家棟梁?
簡直荒唐!
不少世家子弟臉上已露出毫不掩飾的嘲笑。
他們覺得劉啟果然是不學無術的粗人,連出題都不會。
王騰更是差點笑出聲。
他提筆想都沒想,就在卷子上龍飛鳳舞寫了起來。
寫的不是答案,而是一篇千字策論,題目就叫《論君子不器》。
他從《論語》引到《孟子》,從孔子談到孟子,核心只有一個。
治國之才該掌握的是“道”,而非具體的“術”。
算數這類小道,是工匠商人之事,拿來考未來棟樑,簡直侮辱聖賢。
文章寫得氣勢磅礴、文采飛揚。
他相信只要劉啟識字,就能看懂其中的諷刺。
他甚至已開始想象劉啟氣急敗壞的樣子。
寫完,他筆一扔,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在他看來,這場考試已經結束,他贏了。
其他世家子弟雖沒王騰囂張,卻也差不多。
有人乾脆在卷子上亂畫,一隻猴子搖身穿上龍袍,正襟危坐朝堂之上。
還有的以詩為刃,句句暗諷劉啟“沐猴而冠”,字字裡都是嘲意。
沒半個認真答題的,草率胡寫,似乎都怕寫實了丟人。
忘掉結果,對這一群而言,把題答得像樣才是磕磣自己。
至於那些寒門出身的學子,眉頭皺得死緊,有的甚至發呆默默擔憂。
題目確實奇怪,可無論如何,誰也捨不得把命運拿來開玩笑。
連蒙帶猜,硬擠碎了心思,把前後記過的法子輪番試,對著空白卷子冥想。
有的人眼巴巴地一口氣從一數到一百。
死盯每個數字不放過任何可能。
有人拼死拼活在紙邊上寫滿演算,尺子筆頭沾滿汗。
可推來推去,結局統統是失敗。
時針掙扎向前爬,教室裡的空氣幾乎凝住了,誰也沒說話,越來越窒息。
正當所有人的目光和耐心都快消磨乾淨。
考場角落,一個衣裳最破最不起眼的少年突然亮出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