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頭看她,眼裡的光比燈籠還亮,“雪姐姐,以後的山棗,我還陪你摘。”
她伸手把他拉起來,撲進他懷裡,眼淚蹭得他衣襟都溼了,“還要一起釣魚,一起劈柴,一起曬棗幹……”
“都依你。”他收緊手臂,把她圈得更緊些,“還要一起看很多個秋天,看槐葉落了又長。”
窗外的月光又漫進來,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她腕間的香囊輕輕晃著,他指間的戒指閃著光,像把尋常日子裡的暖,都纏成了解不開的結。
灶上還溫著棗糕,甜香漫了滿室,混著她髮間的皂角味,和他身上的槐葉香,在晚風裡慢慢釀著,像壇永遠喝不醉的蜜。
……
天剛矇矇亮,灶房的煙囪就冒出了淡淡的白汽。
雪帝繫著藍布圍裙,正彎腰煎蛋,油星濺在鍋底,發出細碎的滋啦聲。
葉子修披著外衣走進來,剛靠近就被她抬手按住:“別碰,鍋沿燙。”
他卻偏不聽,從背後輕輕圈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她頸窩,鼻尖蹭過她耳後的碎髮。
“煎了幾個?”他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呼吸掃在她面板上,有點癢。
“四個,夠你吃的。”雪帝把煎得金黃的蛋盛進瓷盤,轉身時被他順勢撈進懷裡。
她手裡還捏著鍋鏟,慌忙舉高了怕燙到他,卻被他低頭吻住唇角。
“有蛋香。”他蹭了蹭她的鼻尖,眼底帶著笑。
她嗔怪地用鍋鏟柄敲了敲他手背,卻在他鬆開手時,偷偷往他嘴裡塞了塊剛煎好的蛋。
早飯擺在廊下的小桌上,白粥冒著熱氣,配著醬菜和煎蛋。葉子修喝了兩口粥,忽然伸手替她理了理鬢角。
她髮間還彆著那支酸棗木簪,小狐狸的耳朵被晨露潤得發亮。“等會兒把後院的籬笆補補,上次被野貓撞了個豁口。”
雪帝舀粥的手頓了頓:“我幫你扶著木柴。”
補籬笆時,葉子修揮著斧頭劈木樁,木屑飛起來落在他肩頭。
雪帝蹲在旁邊撿碎木片,忽然看見他脖頸後沾了片草葉,伸手替他摘掉時,指尖不小心擦過他的面板。
他動作一頓,回頭看她,陽光剛好落在他眼裡,亮得像盛了碎金。
“弄好了?”她往後縮了縮手,卻被他抓住手腕,拉進懷裡。
籬笆樁還歪在地上,他卻低頭吻住她,帶著點木屑的糙意,和他掌心的暖。
她踮起腳回應,聽見身後野雀撲稜稜飛走的聲音,像在替他們藏著這點慌張。
午後日頭暖起來,雪帝把前幾日縫好的鞋墊拿出來曬。竹匾擺在石階上,她蹲在旁邊數針腳,忽然被陰影籠罩。
葉子修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手裡拿著本翻舊的書。“在看什麼?”他在她身邊坐下,書頁上的字被風吹得嘩嘩響。
“看你納的鞋底歪不歪。”她拿起只鞋墊晃了晃,上面的針腳密得像星子。
他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轉過來,吻落在她眉心,“比書上的字好看。”
她紅了臉,把鞋墊往他懷裡一塞,轉身想去收晾曬的衣衫,卻被他拉住。
他從懷裡摸出顆糖,是上次趕集買的水果糖,透明的糖紙裹著橙黃色的糖塊。
“含著。”他剝開糖紙遞到她嘴邊,指尖被她含住,甜意順著舌尖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