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他,手裡的槐葉卻被他抽走,夾進了他剛削好的木簪裡。
那木簪是用北坡的酸棗木做的,帶著點淺褐的紋,他特意在簪尾刻了只小狐狸,正歪著頭看月亮。
“這樣就成了。”他把木簪插進她髮間,酸棗木的溫潤貼著她的頭皮,“比銀簪子養人。”
雪帝摸了摸簪尾的小狐狸,忽然想起前幾日曬的山棗幹。
她轉身往廚房跑,裙角掃過滿地槐葉,帶起陣細碎的響。“給你留了最甜的!”
竹匾裡的山棗幹曬得油亮,紅得像瑪瑙,雪帝捏起一顆往他嘴裡送,他卻偏頭躲開,叼住了她的指尖。
甜津津的棗味混著他舌尖的溫度,燙得她手一抖,半匾棗幹撒了滿地。
“葉子修!”她氣呼呼去推他,卻被他攔腰抱起,轉了個圈落在他懷裡。
滿地的棗幹滾來滾去,像撒了把紅珠子,襯得她耳後的槐花瓣愈發豔了。
“撿起來就是。”他低笑,下巴擱在她發頂,“晚上蒸棗糕吃。”
撿棗干時,兩人蹲在地上,手指時不時碰到一起雪帝撿到顆特別圓的。
偷偷塞進他手心,他卻反手握住她的手,把那顆棗幹塞進她嘴裡,甜意漫開來時,她看見他眼底的笑,比棗幹還甜。
夜裡蒸棗糕,雪帝守在灶臺前添柴,火光映得她臉頰紅撲撲的。
葉子修從背後圈住她,下巴抵著她肩窩,看蒸籠裡冒出的白汽裹著棗香漫出來。
“明天去趕集吧,”他忽然說,“給你扯塊新布,做件夾襖。”
雪帝回頭時,鼻尖差點撞上他的,她眨了眨眼:“那給你做雙新鞋,你的鞋底快磨穿了。”
趕集那天,日頭格外好。葉子修牽著她走在集市上,青石板路被人踩得發亮。
他給她買了串糖葫蘆,紅得透亮,她咬了口,酸得眯起眼,糖渣沾在唇角,被他低頭舔掉。
“不要臉!”她紅著臉捶他,卻被他攥住手腕,往布莊走掌櫃的推薦了塊月白色的細布,說最襯姑娘家的膚色。
雪帝摸著布面的紋路,指尖被他輕輕捏了捏:“就這塊。”
回去的路上,他提著布包,她拎著買的針線和新米,路過糖畫攤時,她盯著那隻糖狐狸挪不動腳。
葉子修付了錢,攤主剛把糖狐狸遞過來,就被她搶過去塞進他嘴裡。
“給你吃。”她仰頭看他,眼裡閃著狡黠的光,“甜不甜?”
他嚼著糖,含糊地嗯了聲,忽然低頭吻住她,把滿嘴的甜都渡給她。
糖渣在舌尖化開時,她聽見周圍有人低笑,臉一下子紅透,埋進他懷裡不肯抬頭。
回到小院時,夕陽正落進西廂房的窗欞。
雪帝坐在燈下縫夾襖,銀線在布面上游走,葉子修就坐在對面納鞋底,麻繩穿過布面,發出沙沙的響。
“針腳歪了。”他忽然開口,放下鞋底走過來,從她手裡拿過針線,“我教你。”
他的手覆在她手上,帶著納鞋底的糙意,卻比燈芯還暖。布面上的針腳漸漸變得整齊,像串小小的腳印,從布邊一直排到心口。
夾襖縫好那天,雪帝套在身上轉了個圈,月白色的布面在陽光下泛著柔光。
葉子修看著她,忽然從懷裡摸出個小盒子,裡面是枚銀戒指,戒面刻著朵小小的槐花。
“上次趕集,偷偷打的。”他單膝跪下,把戒指套在她無名指上,銀圈的涼意剛碰到面板,就被她掌心的暖焐熱了。
雪帝的眼淚忽然掉下來,砸在戒指上,暈開一小片溼痕。“你什麼時候……”
“在糖畫攤後面,看見銀匠鋪就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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