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還凝在溪邊的蘆葦上時,葉子修已提著竹編魚簍站在柳樹下。
雪帝踩著溼軟的青草跟過來,手裡攥著兩根新削的竹釣竿,竿梢還帶著點青嫩的竹香。
“線我昨夜浸過蜂蠟,不容易斷。”她把釣竿遞給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手背,像被晨光燙了下,飛快縮回去時,耳尖又泛起紅。
葉子修低笑,接過釣竿時故意用指腹蹭了蹭她的指尖:“雪姐姐倒是比我細心。”
溪水清得能看見底下圓滾滾的鵝卵石,偶爾有銀亮的小魚遊過,攪碎滿溪的晨光。
雪帝蹲在石頭上,把魚餌穿在鉤上,笨手笨腳的,活蟲在指尖扭了扭,她嚇得手一鬆,魚餌掉進水裡,濺起圈細微波紋。
“笨死了。”她懊惱地皺鼻子,卻見葉子修已挪到她身邊,修長的手指捏著魚餌,三兩下就穿好了鉤。
“看好了。”他握著她的手,教她把釣線丟擲去。
竹竿輕輕一彎,釣線帶著魚餌“咚”地落進溪心,漾開的漣漪裡,兩人交握的手被晨光鍍上層金,像幅浸在水裡的畫。
雪帝的注意力全在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溫度,那溫度透過薄薄的衣衫滲進來,比溪上的晨風暖多了。
直到魚漂猛地往下一沉,她才驚回神:“動了動了!”
慌里慌張想提竿,卻被葉子修按住手:“別急,等它拖穩了。”
他的聲音就在耳邊,帶著點晨起的微啞,像羽毛搔過心尖。
等魚漂徹底沉入水中,他才帶著她猛地揚竿,銀亮的鯽魚在半空劃出弧線,啪嗒落在草地上,尾巴還在不停拍打著。
“釣到了!”雪帝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轉身想跟他分享喜悅,鼻尖卻撞在他下巴上,疼得她“唔”了一聲。
葉子修伸手揉了揉她的鼻尖,指尖的溫度讓她鼻尖發麻:“冒失鬼。”語氣裡的笑意卻藏不住。
一上午釣了半簍魚,大多是巴掌大的鯽魚,還有兩條金紅的鯉魚,尾鰭擺動時像拖著綢帶。雪帝把魚倒進竹簍。
忽然想起什麼,從袖袋裡摸出個小布包,裡面是她今早蒸的糯米糰子,裹著豆沙餡。
“墊墊肚子。”她遞給他一個,自己咬了一口,豆沙的甜混著糯米的香在舌尖散開。
葉子修咬著糰子看她,見她嘴角沾了點豆沙,像只偷喝了蜜的小獸,忍不住伸手替她擦掉。
這次雪帝沒躲,只是睫毛顫了顫,抬頭望他時,眼裡的光比溪水裡的陽光還軟。
回去的路上,竹簍晃悠著,裡面的魚偶爾蹦跳兩下,濺起的水珠落在兩人鞋面上。
葉子修忽然停下,從懷裡摸出樣東西,是個用槐枝編的小環,上面還纏著幾縷曬乾的槐花瓣。
“今早編的。”他把花環往她髮間一插,槐花香混著她髮間的皂角味漫開來,“比冰書籤襯你。”
雪帝抬手摸了摸髮間的花環,指尖觸到粗糙的槐枝,心裡卻軟得一塌糊塗。
她忽然踮腳,在他臉頰上飛快地親了下,像啄米的雀兒,親完就紅著臉往前跑,竹簍在她身後晃得更歡了。
葉子修愣在原地,手撫上被她親過的地方,那裡還留著她唇瓣的溫度,像落了團小火焰。他低笑一聲,快步追上去,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回身邊:“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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