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全團殘存的同袍都洋溢著幸福的喜悅。
“中彈了?”
“沒。”
呂三思這才注意到陸北渾身鮮血,像是從血池中滾過一般,他順著陸北身旁掃過,看見在陸北身邊躺著的屍體後沒做聲。
“休息休息。”
拍了下陸北的肩膀,呂三思開始尋找起炮兵隊其他同袍,他還把陸北唯一的火種給帶走了。
從煙盒裡再度取出一支,陸北拄著步槍站起身,他想去找一盒火柴,好讓他能夠再度品嚐香菸中尼古丁帶來的快感。
沿著每隔幾米便會出現的屍體往前走,陸北來到這座讓他深惡痛絕的守備隊軍營前,軍營的大門被炸開,石牆上還黏著某種內臟和頭皮毛髮的碎屑。
毫無疑問,有一個瘋子抱著炸藥選擇與大門同歸於盡。
陸北走進軍營內,他看見馮志剛正帶著幾名幹部打量那挺九二重機槍,日軍在戰敗前選擇用炸藥將槍機炸燬,即使早已被榴彈炸壞,日軍還是選擇不留餘地。
環視四周,陸北看見十幾具赤裸上身的屍體,拖著步槍走進其中一間營房,營房內有戰士在打掃戰場,裡面的各種物品都被搬出來。
除了磚塊,他們甚至將草蓆都搬出去。
“哎,同志,有火嗎?”
抱著一堆衣物,一名戰士抬頭看了眼陸北,隨即將懷中的衣物丟在地上,像變戲法似的從右邊口袋裡取出兩盒火柴。
陸北劃燃火柴點燃一支香菸,從煙盒裡取出另一支香菸,對方撅著嘴咬住,繼續搬運衣物。
“你去隔壁屋子,那是日軍當官兒住的地方,裡面說不準有香菸。”
“謝了。”
走到隔壁屋子,陸北與青年連支部書記程家默碰面,對方探出頭看向院子裡的馮志剛,神秘兮兮從口袋裡掏出一罐日本煙,陸北擰開煙罐看了眼,發現還有大半罐。
程家默從罐子裡取出兩根:“別讓團長瞧見,悄悄的走。”
“謝了。”
將煙罐子揣進口袋,陸北拉起槍帶背上步槍,嘴裡叼著香菸,心滿意足的離開。
同他一起走出營房大門的還有幾名哭哭啼啼的女子,衛生隊的女兵正在安慰她們,這幾位女子是被日軍擄掠至此。
第三團的戰士們忙活著,將用得著的、用不著的的東西都幾乎打包堆積在一起,準備帶著它們翻身越嶺返回駐地。
呂三思正在協助團書記清點傷亡人數,炮兵隊殘存的同袍們待在一起,張威山表情萎靡不振,跟死的親爹似一樣。
陸北點了點人頭,炮兵隊二十三人,現在剩下十六人,這的確比死了張威山親爹還讓人難過。
坐在張威山身旁,陸北從口袋裡取出半包香菸和火柴,對方沉默的接過,在嗆人的煙霧充斥整個肺部後,張威山吐出煙霧。
隨後,他遞給陸北一個零件,是那支勃朗寧m1911的配件擊發針。
對方沒有說出某些懺悔之類的話,但行動已經證明一切,陸北則大大方方的拍了拍張威山的肩膀。
很快,軍部參謀過來,要求第三團彙報傷亡人數。
第三團傷亡一百二十七人,其中陣亡八十七人,重傷七人,輕傷三十三人,可謂是傷筋動骨。
在付出如此之大的代價下,第三團攻佔劉侉子屯日軍守備隊共計兩個步兵小組,一個機槍小組,共計四十餘人,這還是第一輪炮火打掉對方几乎大半個步兵小組的情況下。
蹲著路邊抽菸,陸北看見軍長夏雲傑騎馬趕來,對方一個扭身下馬,不難看出對方善騎。
馮志剛聽聞夏軍長過來,連忙上去迎接,顯得誠惶誠恐。
陸北看見夏軍長將馮志剛帶到一旁,指著他的鼻子大罵,其中原因或許是因為一部分日軍守備隊突圍出去,給包圍開拓團駐地的二團帶來不小麻煩,這是其團長馮志剛的指揮失責導致。
直至現在,開拓團駐地那邊還有零星槍聲響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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