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並沒有展開多久。
三息之後。
隨著金光消散，整個聖旨便在半空中逐漸消融，化為漫天皇氣，落在了衛州城數十萬百姓的身上。
連帶著。
就連衛州城內天地之氣的濃郁程度都增加了不少。
無病者延壽五年，輕重病患苦疾消散，幼兒提前生智，周遭百里十年內風調雨順。
這股消散皇氣的濃郁程度，讓秦墨都有些吃驚。
一旁阮天休二人更是如此。
尋常聖旨甚至連寶具都用不上，更別談將大量皇氣置於其中。
不過很快。
兩人便反應了過來。
這恐怕是聖皇的妥協，給衛州城大量皇氣，想要討好秦墨讓其忍下去，恐怕只要秦墨願意低頭，當初金鑾殿上之事也能夠一筆勾銷。
在衛州擔任了這麼多年的偏將。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聖皇竟然會向一個偏將妥協，只要秦墨能夠忍下去，恐怕什麼都可以商量。
甚至兩人都覺得。
哪怕秦墨還沒有突破天人，但想要成為鎮魔司將軍，聖皇也會答應。
感受著漫天散去的皇氣。
秦墨只覺得有些可笑。
他很想在聖皇面前問問，這天下黎民蒼生究竟是不是他的子民。
為了所謂的千古功績，就直接放走一頭屠城三座的妖王？
可正因為經歷過底層百姓的苦痛。
秦墨知道。
總得有人出來站在他們的身前。
與此同時。
看著天穹上散去的忍字，城中大部分的百姓都是滿臉疑惑，不清楚聖旨上的忍字代表著什麼。
但陸老在看見這一個字後，卻已經變得面無血色。
他其實早已經猜到，吳嶽將軍代表了聖皇的態度。
但當看見聖皇為了讓秦墨偏將留在衛州，刻意送來一道聖旨時，心底卻還是爬滿了濃濃的絕望。
緩緩抬頭。
望著一旁看著聖旨消散後空曠蒼穹的秦墨，陸老張了張嘴，卻很難繼續說出懇求的話語。
那可是聖旨。
難不成。
這位偏將會為了素未謀面的夜涼郡百姓，而抗旨？
哪怕他知道秦墨在劍州願意替百姓發聲，能在金鑾殿上斬殺信王，但在聖皇專門下達了旨意後，意思便完全不同了。
為了素未謀面的百姓，放棄大好前程抗旨？
陸老想了想，自嘲般的笑了笑。
恐怕天下就不存在這樣的人。
滿臉絕望和死意，陸老長嘆一聲便準備慢慢回到鎮魔司給他準備的房間中，在那個房間內，他早就掛上了三尺白綾。
若請不回人。
他也沒有臉面去面對死去的夜涼郡百姓。
不過。
就在陸老剛剛抬腳，準備向著鎮魔司內返回時。
卻見到修長五指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看不出什麼表情波動，清秀面容上只是有著淡淡漠然。
秦墨好似無比隨意的開口道。
“這兩日休息的怎麼樣了。”
“還好，多謝鎮魔司和偏將款待。”
抱了抱拳感謝，陸老還以為對方只是隨便客氣一下。
卻見到。
秦墨點頭後從懷中掏出一手掌大小的木舟，向著天穹上拋去。
頃刻間。
木舟迎風暴漲，很快有了一丈長短，懸浮在半空中。
這是秦墨從鎮魔司總司內尋來的趕路寶具，但因為自己有著御風決所以尋常時候並沒有太大作用，但今日卻是有些不同。
看著天穹上突然出現的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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