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臉上才剛剛浮現驚訝之色,便見到秦墨提著自己的肩膀一躍而起,兩道身影穩穩落在了木舟之上。
“既然休息好了,那我就送你回去。”
“我剛好還缺一顆凝丹的妖晶。”
“聽說長乾州有凝丹妖王。”
站在船頭,秦墨自顧自的開口道。
而身後的陸老卻早已經老淚縱橫,滿臉淚痕,直接跪在了秦墨身後。
下方。
“秦墨。”
張了張嘴,阮天休最終只從口中說出了兩個字。
他很想勸對方留下來,這畢竟是抗旨行徑。
但轉念一想。
對方只是一個初境捕頭時,便可以無視信王斬殺李秋風,哪怕因此成為逃犯也在所不辭。
哪怕聖皇想要保下信王,但依舊在金鑾殿上將李秋海斬殺。
對方若真是那麼容易妥協的人。
恐怕也不會來到鎮魔司偏將的位置上,自己也不會對其如此看重。
沒有太多言語。
對著身下眾人隨意點頭告別後,催動著身下木舟化為一道流光,瞬間劃破了衛州城的上空向著遠處而去。
與此同時。
嘩啦嘩啦。
鎮魔司大門旁,頓時響起了一陣陣脫著厚重衣物的動靜,鎧甲互相碰撞發出鐺鐺聲音。
將鎮魔司鎧甲從身上脫了下來,錢長松的動作沒有絲毫的猶豫。
隨後是鎮魔司腰帶,令牌,橫刀。
所有鎮魔司的裝備,都被錢長鬆脫下扔在地面。
而在他身後。
咬著牙猶豫片刻,許國泰林海峰李衛等隨同秦墨去了衛州的親信,幾乎都開始有著動作,將身上屬於鎮魔司的裝備全部脫了下來,扔在地面。
抗旨之後,秦墨已經不可能再是鎮魔司偏將,而他們也願意隨秦墨而去。
這種。
哪怕見到了妖王屠城,卻裝作無視的鎮魔司,並非他們想要留下的鎮魔司。
這種鎮魔司,甚至已經擔不起鎮魔二字。
看著這一幕。
阮天休的身軀也不由得有些微微顫抖。
要知道許國泰等人,之前是在他的手下,可自從跟了秦墨經過對方耳濡目染後,卻是能夠毅然決然的做出如此自毀前程的舉動。
讓他也不由得震驚。
秦墨對周圍人的影響究竟有多深。
竟然能夠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中,就讓這群鎮魔校尉對其死心塌地。
一旁的嚴華眼中震驚,同樣不比阮天休少。
但他只是緩緩給眾人讓開了路,甚至話都沒有說一句。
因為在知道了聖皇的意思後。
哪怕是他,心底也不由得生出些許失望。
很多出生在金湯勺中的人,的確不會將底層百姓的存亡放在心上,在他們看來,百姓甚至是可以和妖魔做交易的物品。
可他出生也同樣卑微,歷經千辛萬苦才爬到這一步。
所以他能夠理解秦墨,也能夠理解眼前這群人的舉動。
只是。
也正因為他歷經千辛萬苦才爬到了這一步,所以在聖皇法旨後,他再怎麼心有不滿,也只能接旨認命。
不僅僅是他。
整個大蒼鎮魔司,在知道了長乾州一事後。
願意真正站出來的。
滿打滿算。
也就只有秦墨一個人。
不知為何,嚴華突然想到了,李天修和他說過的,當初在金鑾殿上發生的事。
信王被殺之前,已經口無遮攔破口大罵,甚至連聖皇都不放過。
或許真如信王所化。
若有一日聖皇站在了黎明蒼生的對立面。
恐怕秦墨會毫不猶豫的,拔劍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