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珺轉頭看去,目光落在尤氏身上,並未言語,只是眼神平靜地看著她。
尤氏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垂下眼簾,臉上帶著幾分不自然的紅暈,向前走了兩步,聲音低柔:
“侯爺,奴家……奴家來伺候您沐浴。”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顯然內心並不平靜。
白日裡賈珺抄家殺人的狠厲還歷歷在目,此刻面對這個年輕卻氣勢迫人的男人,尤其是在這種私密的環境下,她難免緊張。
賈珺打量了她片刻,見她雖有些侷促,但並無退縮之意,便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應允。
他轉過身,開始解自己身上的衣袍。
尤氏見狀,連忙上前,伸出略顯顫抖的手,想要幫忙。
她的指尖不小心觸碰到賈珺的肌膚,彷彿被燙到一般,迅速縮了回來,臉頰也染上了一層薄紅。
“侯爺……”
尤氏低低喚了一聲,穩了穩心神,這才重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幫賈珺解開衣帶,褪下外袍,再是中衣。
賈珺邁步跨入溫熱的水中,帶起一陣水聲,靠在桶壁上,閉上了眼睛。
尤氏拿起一旁的布巾,浸溼了熱水,輕輕擰乾,然後走到木桶邊,猶豫了一下,才輕聲問道:“侯爺,奴家……給您擦背?”
“嗯。”
......
浴房內水汽氤氳,安靜得只剩下水聲和布巾摩擦肌膚的輕微聲響。
“侯爺……”
尤氏鼓起勇氣,又上前一步,聲音更低,“奴家……奴家只是想做些什麼,報答侯爺收留之恩。”
賈珺轉過身,看著她,眼神中帶著一絲審視:“報答?”
他嘴角似乎彎了一下,似笑非笑:“你打算如何報答?”
尤氏的臉頰更紅了,幾乎要滴出血來。
她咬著下唇,垂著頭,不敢看賈珺的眼睛,聲音細微:“奴家願意……”
.......
榮慶堂內,白日裡的暖意早已散去,只餘下幾分寒涼。
賈母斜倚在榻上,身上蓋著一條厚厚的錦被,手中捻動的佛珠也慢了下來,眼神有些空洞地望著窗外漆黑的夜幕。
寧國府被抄家的景象,如同揮之不去的陰影,盤踞在她腦海之中。
那朱漆大門洞開,滿院狼藉,家丁僕役被捆綁跪地,錦衣衛肅殺的身影,還有賈珍、賈蓉父子如同死狗般被丟棄在石階下的慘狀,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眼前重演。
她活了七十多年,經歷過賈府的鼎盛輝煌,也見證過賈府的日漸衰敗。
但即便是當年先夫榮國公去世,賈府遭逢大變之時,也從未有過今日這般令人心驚膽戰的時刻。
錦衣衛抄家,聖旨褫奪爵位,賈珍、賈蓉父子身死……寧國府,這個與榮國府血脈相連的兄弟府邸,竟然在短短一日之內,徹底傾覆。
而這一切,都源於現在的冠軍侯賈珺。
賈母的心頭,五味雜陳,難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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