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邦媛道:“吾兄所言之祖宗,乃三皇五帝,乃創世之華夏先民,他們披霜露斬荊棘,才將中原大地開墾出來,讓我們後世子孫享用,向四方傳播先進的文明。朝代更易乃是歷史使然。但始皇一統六國,今日周禮仍實行於天下。漢朝滅國千年之久,封狼居胥仍是中華子民的驕傲。就算是大唐盛世時,而契丹也不過是他們下轄的外邦臣子。”
此言一出,擲地有聲。幾位宰執和翰林學士乃至於御史們,看著她的眼光都大為不同。
寇準更是道:“貴主所言,字字珠璣,只怕蠻夷之輩聽不懂的,因為自古胡虜無百年之國運。”
好吧,你說話是比我還剛呀,趙邦媛在心裡默默的想。
耶律斜軫乃是習武之人,兼之草原粗獷,本就脾氣不是多好。聽了這話有幾句本來不懂,譯官戰戰兢兢給他說了,當即大怒道:“那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但貴兄妹今日折辱之仇。非用鮮血了結不可。”
樞密使李昉面色大變,道:“協議之事還好說,閣下最後一句是什麼意思?”
耶律斜軫傲然道:“懦弱無能之輩,竟然敢在嘴上如此羞辱我契丹,你們中原不是有句古話叫做主辱臣死嗎?吾身為宗室,更當為契丹的名譽而戰。永國長公主,你雖然是女子,且年少。本王也不欲欺負你,咱們就在外面的校場比試,我讓你十招之後再出手。但是事先說好。既然上場,生死無論。”
他粗中有細,怕宋國人拿邦媛是個女子說事,提前把這條路給堵上了。
趙滋大驚,道:“兩國是在談判,哪裡就要見生死了,何況你這不是欺負人嗎?”
斜軫嘿嘿冷笑,他也不是沒有幫手,一個奚族南面官就譏笑道:“剛才不是還慷慨激昂的嗎?怎麼到了見真章的時候?就害怕了。”
耶律斜軫道:“也罷,本王到底不能跟小孩子一般計較。只要永國長公主肯磕頭認罪。收回剛才的話,今日之事,也就算了。”
邦媛冷笑道:“你算了,我可不想算。先挑事兒的又不是我!”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趙邦媛也看得出來。今日耶律斜軫就是來挑事的。畢竟一開始是他先說話難聽的。
她來到這個世界五年,雖不能說多大成就,但若依然看著大宋成大慫,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這時,皇儀殿外已經湧來不少大臣。寇準咬牙道:“契丹南院大王,難聽的話是我說的,若真要立生死狀,也該來找我。”
他是不覺得女人應該管事兒,但同樣也不覺得女人應該用來頂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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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