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蛟魂嘶吼在靈魂層面炸響,血色煞氣化作一條模糊的血蛟虛影,張牙舞爪,欲要撲出噬魂!
“孽畜,安靜些。”
牧舟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不見光華,只輕輕點向那咆哮的血蛟虛影眉心。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
那足以讓靈海境巔峰修士神魂崩裂的血蛟煞魂,在觸及那根平凡手指的剎那,如同滾湯潑雪,發出一聲淒厲到極點的哀鳴,瞬間煙消雲散!
覆蓋劍身的血色霧氣瘋狂倒捲回劍內,那枚睜開的猩紅豎瞳劇烈顫抖,流露出無法言喻的驚懼,最終死死閉上,再不敢睜開!
暗紅鱗片瞬間服帖,整柄劍的凶煞之氣內斂,竟發出一陣低沉的、近乎嗚咽的劍鳴,劍尖微微下垂,如同臣服。
牧舟探手,輕易穿過玄鐵籠的間隙,握住了那冰冷的蛟骨劍柄。劍身溫順,再無半分抗拒。
獨眼管事和暗中窺探的幾道氣息,此刻已是渾身冰涼,如墜冰窟。
牧舟的目光掃過角落,一柄纏繞著不滅黑炎、戟刃如惡鬼獠牙的方天畫戟(獄炎破魂戟),以及一尊三足兩耳、通體赤紅、鼎內彷彿有熔岩翻滾、散發驚人高溫的古樸大鼎(焚天烈陽鼎)。
鼎口隱約可見一縷跳動不休的純白火焰,散發出焚滅萬物的恐怖氣息!
“此戟,此鼎,一併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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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慕容家安排的僻靜院落。牧舟將散發著熔岩熱浪的焚天烈陽鼎置於院中,鼎內那縷純白火焰跳動,將空氣灼燒得微微扭曲。
他將一堆藥材和幾卷古樸的丹典玉簡丟給雙臂依舊劇痛、臉色蒼白的火燼。
“這鼎內是極品玄級異火‘焚心白焰’,最擅熔鍊提純,亦含一絲焚心淬魂之力。”
牧舟語氣平淡,
“這五日,你無需做任何事。以此鼎,以此火,煉這玉簡中的丹方,直至力竭,再服丹恢復,週而復始。”
火燼看著那恐怖的異火和深奧丹方,瞳孔一縮,隨即化為無比的堅定:“是!公子!火燼明白!”
他知道,這是公子為他鋪就的、唯一能在五日內追趕那恐怖差距的絕路!以丹為爐,以火為錘,熬煉己身!
“至於慕容,”牧舟看向那柄安靜躺在石桌上的血蛟逆鱗劍,以及那柄煞氣森森的獄炎破魂戟,“將這些暫且收著。”
牧舟交代完,轉身便走。
“公子,您去哪?”慕容嫣忍不住問道。
“餓了,尋些吃食。”牧舟的聲音飄來,人已消失在院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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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四日,天蛟城暗流洶湧,無數雙眼睛盯著那僻靜院落,也盯著那個布衣少年。
白日裡,牧舟的蹤跡成了天蛟城最奇特的風景。他當真像個閒散的富家公子,在城中悠然閒逛。
清晨於百年老店“珍味齋”吃一碗靈氣四溢的靈米粥配三色水晶蝦餃;
晌午在臨河的“醉仙樓”獨佔頂層雅間,點一桌價值不菲、蘊含精純靈力的妖獸珍饈,慢條斯理地品嚐;
午後則在城中最大的茶樓“聽雨軒”,要一壺上好的“雲霧靈茶”,聽一折咿咿呀呀的戲文,指尖在桌面隨意敲打,彷彿沉浸其中。
最讓城中各方勢力錯愕,也讓暗中跟隨的慕容嫣緊蹙秀眉的,是牧舟竟在入夜後,踏入了天蛟城最有名的銷金窟——胭脂醉!
鶯歌燕舞,脂粉甜香撲面。牧舟隨意點了兩名清倌人,只命她們一個撫琴,一個煮茶。
他斜倚在鋪著雪白獸皮的軟榻上,閉目養神,對周圍靡靡之音、窈窕身姿視若無睹,彷彿只是換了個地方小憩。
那柄暗紅鱗片覆蓋的血蛟劍,就隨意靠在榻邊。
“慕容小姐,您看這……”胭脂醉的管事額頭冒汗,對著門外臉色冰寒的慕容嫣躬身。
“由他。”慕容嫣聲音冰冷,美眸掃過牧舟平靜的側臉,又看向那柄散發著若有若無兇戾之氣的妖劍,最終壓下所有疑惑與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惱,轉身離去。
“呵,原來是個有點家底的煉丹師,帶著個天賦不錯的藥童,仗著慕容家的勢罷了。”
趙家府邸深處,聽著探子每日的回報,趙天蛟臉上猙獰與不屑交織,“那藥童躲在院子裡拼命煉丹?
臨陣磨槍,徒增笑耳!五日後蛟魂臺,本少要當著全城人的面,把那小雜種一寸寸碾成肉泥!看他牧舟還有什麼臉面!”
“少主英明!”陰影中,一個枯瘦如鬼的老者聲音響起,“已按少主吩咐,聯絡好了‘血影樓’和‘黑風寨’的人。
那牧舟不過是個有些奇遇的煉丹師,自身修為平平無奇,全靠慕容家那丫頭和那個藥童撐場面。
“好!”趙天蛟眼中血光爆射,“五日後,蛟魂臺!我要用他們的血,洗刷今日之辱!讓所有人知道,這天蛟城,究竟誰說了算!”